第 33 章(1 / 2)

梁山伯祝英台离开学校还能十八相送,罗密欧朱丽叶嚯嚯自己前还能爬阳台约会,而白卯生在八中门口徘徊了数次,长亭没有古道也没有,大门更翻不进去。

门卫大叔卤蛋一样的光头探出窗外,“诶那位同学你干什么的?等人站一边儿去,一会儿正门要走车。”

白卯生露齿一笑,跑到门岗找大爷聊天,“大爷,平时不都是十一点五十放学吗?怎么今天都十二点了还没出来?”

大爷凑近瞧小姑娘水嫩精神语气不自觉地缓下来,“还不是因为春节放假延迟了月考吗?早上说是考到十二点半,下午一点四十还要接着考。”

卯生傻了眼,“啊?一周都不放假了?”她和如同坐监的俞任失去了通畅的消息渠道,对俞任的事情渐渐一知半解,连考试时间都不晓得。

“不放了,学生家的放那么多假干什么?去年‘非典’时老八中还封校一个月都没放呢。这就是该吃苦的时候。”光头大爷脸上浸润着名门八中的肃雍,眼珠子扫到白卯生破了洞的牛仔裤,他嘴角一撇,“哪个学校的?”

“戏校的。”卯生自知自己的学校在学风纯正的柏州市有点儿不上台面,她抿唇自觉地切断话题,却见大爷表情为之一振,“哟?学什么的?认识王梨不?”

“唱生的,王梨就是我老师。”卯生以为遇到了戏迷。

大爷的脑袋自得地摆了圈,“啊,那咱们算有缘。八二年那会儿我还在市越剧团拉中胡,王梨和赵兰那年的《西厢记》加演十六场,我就在下面伴奏。”他摸了把光头,再伸出粗糙短小的五根手指,“这都丢了二十多年。”他端详卯生的脸蛋身材气质后点点头,“像王梨的徒弟,不过你这裤子……”他“啧啧”着,拿出越剧老前辈的派头来,“唱戏的可不能这么穿,嗨,不过现在的小孩儿不同了,你就当我多嘴。”

卯生也来了兴趣,“大爷您怎么不继续拉中胡了,来八中工作?”

光头大爷饶有趣味地看了眼卯生,“年纪不大,挺会说话。什么叫来八中工作,就是来看大门。除了拉中胡我只会按电动门的按钮。就这,还比越剧团的工资高。你以为个个都是你师傅王梨那样的人尖儿?多的是我这样工资都管不了全家的。”

他忆往昔了会儿,说自己八二年因为顶撞了领导被迫当众检讨,所以一气之下辞职,“但我不后悔,知道不?越剧团要不是柏州市里给吊着口气,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不如我这看大门的。”

他语重心长地劝卯生,“趁着你还是学生大爷劝你一句,戏可以当个兴趣唱。可现如今的光景小年轻都在听流行乐,老太太才听越剧,未来想赚钱还是找门别的手艺吧。哦,你来这找谁的?”

他的话还在卯生脑海里过意思,听这一问,卯生忙不迭的,“来找高一5班的俞任,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以为她今天下午放假,特意来门口等她来着。”

大爷笑了笑,“找小姐妹玩呐,现在能玩一块儿,以后难说咯。”他的嘴像泡过辣椒水,什么戳人捡什么说,但也算给小同行面子,“等着吧,她出不来,我喊她。”

卯生先前只担心会在八中门口碰到俞任的妈妈,后来又担心见不到俞任,听大爷这么一说简直喜从天降,“啊,麻烦您了。”

大爷摆手,等到交卷的铃声一响,他还捧着铁饭盒慢悠悠地吃午饭。卯生看出饭盒上的字已经掉了大半红漆,上面的痕迹能辨认出“柏州越剧团”几个字。十二点半了,大爷还没动静,卯生有些急,从门前伸出半个身子看学校里的动静。

大爷嘴里嚼着菜帮子,“再等十分钟,要将卷子都收好。”他指着门口的凳子,“你坐着等。”

俊俏孩子门神一样坐定,不仔细瞧她紧紧抓着膝盖的手还以为她多淡定。时间到了十二点四十二分,八中内的教学楼渐渐传来聒噪的人声,吃完饭的大爷放下筷子擦擦嘴,一边用舌头顶着右上牙缝扫残渣一边拨了电话,“喂?广播台的同学到了没?哦,那巧了,你给广播下,请高一5班的——”他转头问卯生,“你同学叫什么?你叫什么?”

“她叫俞任,我叫白卯生。”卯生脸上浮上笑意,手指都抠进牛仔裤的洞里。

“请高一5班的俞任速到校大门口传达室,她的家人白毛生等着她。”发不对“卯”音的大爷放下电话,再扫了遍左上牙,“说同学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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