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院里的梨花——”
叁月还没说完就夺门而逃，陆月和柒月拦住他的时候，他一张脸红得烫手，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字儿来。
柒月急了，推了他一下：“你倒是快说啊！”
叁月喘了好久才说道：“三爷和斡少爷……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什么？！！”陆月和柒月异口同声，一个惊讶，一个惊喜。柒月笑得合不拢嘴，扯着陆月的衣服道：“你看你看！我早就说了嘛！”
陆月慌乱不已：“这、这也太荒谬了！三爷才十三岁，要是主母知道了会打死他的！”
柒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过两年三爷就该谈婚论嫁了，岁数也差不了多少……再说了，早知道早好呀！”
陆月一把按下她的头，又把叁月拉过来，悄声道：“今天这事儿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特别是主母那里，一个屁都不许放！听到没有？！”
彼时房里，浅蓝色的纱帘虚掩着床榻，里面熟睡的两个人，乍一看还真像缠绵过后慵懒相眠的模样。
“斡哥哥？”楚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当他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卧在小斡身上时，吓得险些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卷着铺盖就躲到了角落里，眼睛瞪得像对铜铃。
小斡倏地被他惊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和挤在床尾缩成一团的楚材。他大惊失色，像个弹簧般猛坐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楚材。
昨天晚上他抱着楚材睡着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昨晚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他立即凑到楚材面前，竟然抓着他的肩膀道起了歉，又是对不起又是我的错，好弟弟好弟弟地叫个不停。
楚材惊吓道：“你给我道什么歉啊？”
小斡一愣，没有说话。
“是我的睡姿不好，才爬到了你身上去，该道歉的人是我！”楚材跪到床上，朝小斡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小斡先是一懵，然后瞬间红透了脸，连忙把楚材扶起来，羞窘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话说到一半又咽回了肚里，脸较方才更红了，跟熟透的樱桃似的。
楚材小心翼翼地问道：“以为什么？”
小斡抿着嘴唇，眼睛四处乱看。楚材望着他，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低头笑了：“我就知道，你也定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曾说出来罢了。”
小斡的心跳瞬间加速，嘴上却不承认：“我何曾想过什么？”
“想过什么，你已经说出来了，斡哥哥。”楚材抬起头，大胆地在小斡冰冷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小斡的嘴唇总是冷的，似雪一样冷。可在被楚材吻过之后，它好像突然变成了被阳光照耀的融雪，逐渐有了温度。
小斡被楚材这么一吻，感觉就跟掉进了蜜糖罐儿里似的，整个人都齁甜齁甜的。他把楚材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浅琥珀色的眼眸闪着微光：“楚儿，实不相瞒，我……我喜欢你。”
这是和练箭时的那声“喜欢”完全不同的感觉，温柔得像一汪微波粼粼的碧水，却蕴含着少年心中独有的热情。
楚材甜甜地笑道：“还是兄弟之间的喜欢吗？”
“不。”小斡把楚材搂进自己的怀里，贴在他的耳边柔声道：“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这时，屋外传来了陆月的声音：“三爷、斡少爷，院子里的梨花开了。”
楚材兴奋地探出脑袋来：“斡哥哥！梨花开了！梨花果然开了！”
小斡牵起楚材的手，温和地笑道：“快把衣服穿好，咱们出去看看。”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梨花，繁盛如雪堆落满枝头，盈盈如上仙下世。忽然一阵春风熏醉，不慎拂落梢头新瓣，在楚材扬起的衣袂上飘然舞过。
小斡伸出手来，接住了一片雪白的花瓣：“我若是天帝，必在十二男花神中再添一位梨花花神。”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