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一共考了三天,毕竟除了厨艺理论知识外,还包括了数语外物化历政六科。只因为就读这所学校的学生,除了少部分成年人以及高中生,占大部分的还是初中生,这些课程自然就不能落下。
秦水沉是当之无愧的全年级第一,无论是哪一科都近乎满分或者是满分。再加上骆长亭与系统R的辅佐,他甚至自学修课到了大二的课程,如果未来需要,他甚至可以去考任何一所他想就读的大学并继续进修。
骆长亭看了看银行卡里近七位数的存款,在跟秦水沉商量之后,找了个时间跟房东老爷爷商量把房子买了下来。
房东老爷子家里有钱,一直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放不下秦水沉这两个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尤其是在他们失去父母之后。在得知秦水沉有存款买下这房子之后,老爷子乐呵呵的答应了,当天就拿着房产证和身份证带秦水沉去改名字。房子名字写的是秦遥峰。
一月二十三日,骆长亭起了个大早在桌子上放了一张五十,就直接去了学校拿成绩单。
意料之中,秦水沉全年级第一。
意料之中,郑嫣然全年级第二。
意料之中,王旗全年级四百名。
意料之外,周梓童全年级前十。
他的小同桌,捧着手里的成绩单,语气沉稳,“稳了。”
这个寒假——没作业。
“花了七万多,就为了考进前十。”骆长亭觉得自己有点仇富,他说:“值吗?”
周梓童瞥了他一眼,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就是啊,”郑嫣然从后排凑了过来,“就七万块钱,秦哥你至于酸这么久吗?”
“至于。”骆长亭承认的大大方方,他说:“你们有钱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我这种穷□□丝来说,七万五真的算是一笔巨款了。”
“巨不巨款咋们先放一边。”郑嫣然掏出七张飞机票晃了晃,道:“寒假要一起去旅游吗?”
“哪里啊?”骆长亭想了想,替秦水沉应了一声,忙了这么些年,房子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每个月目前也能有稳定收入维持生活,也该去旅游放松放松了。
“这可说不准。”郑嫣然巧笑嫣然道:“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呗。如果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旅游的一切——程序化、按计划步骤、机械又无趣,这个旅游还有意义吗?旅游就是要出乎意料才有意思。”
骆长亭靠在桌子上,问她:“那第一站你准备去哪儿?”
“寒假只有一个月,不宜出国。”郑嫣然收起飞机票,点开了国家地图,指着长沙橘子洲道:“第一站是长沙,我想去长沙橘子洲看烟花。今天是一月二十三号,橘子洲二十七号除夕有一场烟花秀,我们一起去看吧。”
“哎?除夕?”骆长亭有些惊讶,他问道:“你们不和家里人一起过年吗?”
“不啊。”郑嫣然缩回了座位,她说:“我十二岁就不跟他们过年了。没趣又吵闹,不是攀比就是谄媚。啧。”
“那我就去不成了。”王旗终于插上话了,他唉声叹气道:“我就是不想去也得去,谁叫我们老王家就我一根独苗!哎!这次又得被那些亲戚拿成绩说话了!”
郑嫣然怜悯的拍了拍王旗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兄弟!加油吧!”
“童童去不去?”骆长亭伸出手揉了揉周梓童的头,问她。
“去。”周梓童慢吞吞收好成绩单,一把挥开秦水沉的手,道:“你弟弟去。我也带我弟一起去。”
“嗯。王旗不去,我、童童、倦寒、秦哥、小醉、小峰。”郑嫣然掰着手指数道:“还多了一张票。“
“倦寒是谁啊?”王旗虽然不去,但问一问还是可以的。
“陈倦寒。我们是青梅竹马。”郑嫣然说:“比童童大两岁,我一岁。天才外加京瘫一个。待会顺路来接我们回家。”
讲台上老师的侃侃而谈没一人听,因为在座每一个人都渴望着放假。等到老师讲完放假注意事项,班上的学生就跑了大半,只剩几个围在一起交头接耳。
骆长亭拎起书包,跟着一起在校门口陪她们等那个叫‘陈倦寒’的青梅竹马。
当一辆低调奢华,价值不低于七位数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他们面前时——
“兄弟,我觉得你没戏了。”骆长亭看着这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狂拽酷霸刁’的豪车,委婉道:“这种车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童童和嫣然他们的家世,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我知道我们俩没可能。”秦水沉说:“就是不希望留下遗憾。尽我最大的努力博一次,别的就别管它娘。”
所以当这位青梅竹马下车时,骆长亭还是忍不住为秦水沉叹息。
这位青梅竹马陈倦寒先生,生得朗眉星目,俊雅清逸,举手投足间一派贵气。虽然说他的两个青梅竹马是一个木纳一个泼辣,看样子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一个世界的人。
陈倦寒看着一左一右像保镖一样杵在俩姑娘身边的王旗和秦水沉,问:“嫣然。童童。这两位是?”
郑嫣然:“哦这是王旗,我同桌。王旗,这是我青梅竹马,陈倦寒。”
周梓童:“秦水沉,我同桌。陈倦寒,邻居。”
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邻居,亲疏有别。
“哎啊啊!看来这位陈先生和你一样没可能呐~”骆长亭乐得尾音都勾了起了,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也让人无可奈何,不能拿他怎么办。
尽管被介绍,陈倦寒也丝毫没有要与王旗秦水沉两人握手自我介绍的意思。高冷的一逼。
骆长亭目送郑嫣然她们离开并与王旗告别之后,来到了秦遥峰就读的一中。
不出所料,秦遥峰牵着他的小男朋友一起出了校门。
骆长亭指着这俩孩子,说:“就算你以后不和童童在一起,你们也能做亲戚。”
秦水沉:“他们才这么小。说这些太早了点。”
“对啊!”骆长亭想起来不久前周梓童的那番话,他道:“童童说如果这俩小家伙真能走下去,她就去找个女朋友帮她弟弟抗那些流言蜚语。”
“……”秦水沉沉默,他并不是很想深入交流关于周梓童找女朋友这件事。
俩小孩磨磨蹭蹭的在校门口分了手,一转头,秦遥峰就哒哒哒的跑到了骆长亭面前。他眯眼瞅了瞅,“今天又是你啊。”
“对啊!又是我啊!”骆长亭笑眯眯的揉了把秦遥峰的脑袋,问他:“怎么不把你的小男朋友带过来我认识认识呐?”
秦遥峰摇摇头,道:“大庭广众的,不好。”
骆长亭乐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丢人。”秦遥峰说:“对异类进行谴责——自古以来我国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的。虽然说现在挺流行这种风气的,但是等新的事物出现时,就又会变回以前那种人人谴责的情况。你别看网上那么多支持的人,但很多不过是跟个风,证明自己没有落伍罢了。就像网络暴力,谁都可以踩上一脚、骂上一句是一样的。区别不过一个是受人追捧,一个是遭人唾弃——男女在一起都会遭受世俗的谴责,更何况又是同性恋呢?”
“没事。”骆长亭勾着秦遥峰并不宽厚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扣了扣,沉稳道:“‘凤栖梧桐树,龙盘九霄顶’。别怕,一切有哥给你抗着。哥无所不能。”
秦遥峰笑笑,没有应声。
“对了。今天回去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去旅游。”骆长亭想了想,解释道:“放心,哥有钱。”
于是秦遥峰换了个问题:“去哪儿?”
“没有预定的目的地。想去哪就去哪。”骆长亭推着自行车搂着秦遥峰,一边走一边说:“嫣然想看烟火,所以我们的第一站是长沙橘子洲。”
“我记得长沙橘子洲最近的一场烟花秀是在一月二十七号除夕夜。他们不回家过年吗?”秦遥峰说:“我们今年在外面过年吗?”
“是啊。”骆长亭漫不经心道:“你和你哥在这座城市里困了这么多年,也该走出去见见更广阔的天地了。过年就是一个合家团圆的形式,只要人在,在哪儿不是过年。”
所以第二天八点,骆长亭就拎着模模糊糊的秦遥峰和两只行李箱来到了他们昨天约好的地方——广式早茶店,还顺带着吃了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