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去看看,也不过是两个人少爷小姐骑着自行车在花园里逛了一下午。
钟家晚餐只有钟之思和骆长亭两个人,钟家父在世界各地谈生意满天飞,一年也很难聚一次。
而他们的大哥钟泽箖正在逐渐接受钟家的大部分事物整天忙着,二哥钟长今当了外交官,跟着父母到处飞,就连亲弟弟自杀,他们俩都抽不出空闲回来看一眼。但是身边多出来的,躲在暗处保护他们的保镖却多了不少。
尽管钟家家财万贯,但还是非常的节俭,因为就只有钟之思和钟之戚两个人,所以依照平时做的四菜一汤——骆长亭面前摆的是一碗鲜香甘甜的阿胶乳鸽汤。
钟之思速度很快的吃完了饭,筷子往厨房一放就跨上楼梯进三楼自己的房间去了。骆长亭不紧不慢的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品尝了一遍,心里感慨不已——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的生活啊!
瞧瞧这四菜一汤,道道摆盘精美像艺术品,就连味道也一顶一的好。饭后还不用洗碗,这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没有之一!要知道加上他原来的世界,他已经洗了五个世界的碗了!
骆长亭满足的上五楼,五楼的房间采光好视野开阔,所以被作了钟之戚的画室房间。骆长亭进了钟之戚的画室,近三百平的房间,画布与颜料随意摆放着,许多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被整齐的挂在墙上。朝阳一方做了巨大的落地窗,面朝鲜花与阳光。
钟之戚虽然很少受到过来自亲人的呵护与关爱,但他的确是在鲜花与糖果中长大的。他的家人很关心爱护他,只是太忙了。
骆长亭把画室门一关,往落地窗前一坐,把疑惑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的关系里,你和乔半阳,谁占主导地位?”
钟之戚正沉浸在灵感的缪斯中,闻言疑惑的看了过来,“嗯?是我。”
是你就好。骆长亭松了一口气,据他才钟之思口里套出的资料,乔半阳比钟之戚大八岁,身高只有一八一。本来看资料还以为这段恋情之中,乔半阳才是主导地位,想不到脆弱的钟之戚才是。
这让骆长亭想到了第一个世界的‘骆长亭’,一开始忧郁脆弱,谁知道一下子就窜到了一八七,压了学长郁少泽==
卑微忧郁攻风流主动受?骆长亭摸着下巴,他现在对那个乔半阳还挺好奇的,约个时间和平的分个手吧。
手机对面的乔半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明天早上九点,去他们平时待的咖啡馆谈分手这件事。骆长亭挥了挥手机,问钟之戚:“我代你跟乔半阳分手还是你自己来?”
钟之戚想了想,道:“我来吧。”
“可别丢脸啊!”骆长亭笑着让出身体的掌控权,钟之戚的灵感到现在应该已经在脑海里润色的差不多了,该是他独自一人美丽的时候了。
钟之戚拿起脚旁摆放的乱七八糟的颜料与调色盘,自乔半阳不断和其他人暧昧开始,他就再没碰过画笔和颜料。这曾经被他视为生命的存在,为所谓的感情而被抛弃一年的时间。
殷衔残擅长古典透明画法,被他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钟之戚的画作风格与他如出一辙。透明画法是进行色彩笼罩,两种色彩通过视觉调和产生第三种颜色(白色颜料尽量少加)。
骆长亭不懂艺术,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和喜欢。
钟之戚的画作大部分都是超现实主义忧郁黑暗作品,少部分才是现实主义又充满生机与希望。
大约是死过一次之后有所感触,介于生与死、光明与黑暗、绝望与新生间,这副以黑、红、深紫、深蓝的为基调色的混沌一般混乱无秩序,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厌恶的画作里,一抹稚嫩的绿色被点缀在画的中央——如同血肉腐烂死气笼罩的深渊里,长出了一株娇嫩脆弱却生机勃勃的绿芽。
钟之戚在画画,骆长亭不好意思打扰他,虽然系统空间里多的是娱乐房间,但骆长亭对此毫无兴趣。他更喜欢出去玩,借主的身份很好,自己的身份更好。
应该说是系统A在上个世界让骆长亭满足某种深度中二病的想法——在别的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但现在系统A去了程未逢的第二个任务世界暂时没空看他这里,加上这是他的第五个世界,鉴于他前四个世界任务虽然有一定作弊的嫌疑,但完成度都非常高且没有像之前的任务者一样留下一大堆烂摊子。所以系统A对他还算放心,第五个世界也放心大胆的让他自己来。
系统A的纵容导致骆长亭有点膨胀,于是骆长亭询问备用系统:“备用老师,我可以用实体出去玩吗?”
备用系统的回答是:“不行。”
骆长亭毫不意外,备用系统不是系统A,R老师也不是系统A,系统A权大心宽,州官带头放火,更许百姓点灯。
画完一幅画需要的时间很久,骆长亭闲来无聊让备用系统自己跟钟之思在花园里用钟之戚手机拍的照片传输到他长常使用屏幕上。
看着照片里清晰的红玫瑰和紫蔷薇,骆长亭罕见的沉默了,“备用老师,你说这些花为什么看的时候美,拍下来就这么艳俗呢?”
备用系统的灯闪了闪,回答说:“不知道。”
骆长亭摸着下巴,一张一张的翻着,手机是最新款像素堪比专业相机,但就是看着俗的要死。骆长亭将联系人点出来,将照片发给程未逢和系统A,问他们看着怎么样。
系统A秒回:挺好。
程未逢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他:清晰是清晰,就是看着忒俗。
明明看的时候就很好看,骆长亭叹了口气。而这时钟之戚已经完成了这幅画——四个小时,天早就黑了。
骆长亭把自己的疑惑向艺术家钟之戚问了出来,钟之戚看着屏幕上开的灿烂但却让人觉着艳俗无比的红玫瑰与紫蔷薇,道:“像素太清晰了,角度没选好,没有拍出花瓣对光的反射。”
骆长亭觉得钟之戚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钟之戚就建议骆长亭去请教钟之思。
钟之戚:“之思很擅长拍照,你可以去问她。”
“这都十点半了,她应该睡了吧。”骆长亭有些迟疑,打扰别人的睡梦尤其是女孩子的睡梦太不道德了。
钟之戚却摇头,他肯定的说:“之思觉少,是夜猫子。现在肯定没睡,不是修改照片就是在剪辑视频,可以去找她的。只是她会很热情的拉着你去欣赏她的作品并希望你提出建议,有点烦。”
骆长亭根本不在意烦不烦,他接过身体的掌控权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跑到三楼钟之思的房间门口敲门。
钟之思开门时发现是新三哥,于是她让开身子让人进门,“有什么事吗?”
骆长亭找到一个旋转椅坐下,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自己下午拍摄下的照片举起来给钟之思看,他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说我拍出来的怎么就这么艳俗呢?”
钟之思看了两眼骆长亭的照片,将人领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将自己修改好的照片点出给骆长亭看。他们俩用的是同一款手机,像素都一样,但拍出来的照片就是千差万别。
“角度没选好,光线没找对,所以拍出来的花才看着艳俗。”钟之思絮絮叨叨的指出了骆长亭照片的问题。
骆长亭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可是我就是这个角度看过去才觉得这花很美,但这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为什么却难看的要死。”他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也不太懂光线这些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他会直白的问出他不懂的问题——
同一个角度,看到的和拍出来的为什么不一样?
钟之思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你看这些花的时候是不是能看到光线打在花瓣上时反射给你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