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之后,李钰天就领着殷衔残等人回去了学生宿舍。这里的学生宿舍是连在一起的,男生女生之间之隔了一条道。
好巧不巧,殷衔残刚好被许华年安排进了李钰天的宿舍,两人成了舍友。
李钰天在这里待了近半年的时间,能摸清楚的都已经摸清楚了,该明白的事都经历了,所以对今晚会发生的事毫无兴趣。
囚鬼宅里厉鬼的游戏大部分都没有太严格的需求,全看人的运气程度,进厉鬼的房间,厉鬼选的是哪个游戏他们就玩什么游戏,半路进来丢了命只能算你活该。殷衔残等人就算半路进来的那一类,直到游戏结束,大概也不会有人再进来了。
李钰天前几任舍友就是因为不懂规则或者说是不把许华年一个‘小姑娘’定下的规则放在眼里,强行去破坏校园环境。在捉迷藏游戏的一开始,就因为游戏失败,倒霉且残忍被许华年弄死了挂在校门口一周以示警告。
李钰天没兴趣不代表骆长亭没兴趣,确认殷衔残真的要看,李钰天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骆长亭就拉着殷衔残往操场教学楼跑去,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了行色匆匆的鹿韵记。
殷衔残拉住骆长亭的袖子,道:“你一个女孩子,看别人女孩子干什么。”
你才姑娘。骆长亭想道,也就算了,就算他自诩不是好人是个畜生,也很好奇鬼人交合有什么不同。但就像殷衔残说的,他到底是一个男的,哪怕现在身份是女的,他再畜生不是好人,看人家一个女孩子也不太好。
于是骆长亭扒开殷衔残的手,两人肩并肩往热闹的操场去了。
操场非常的混乱和热闹,十二班的所有人都在喧闹,大声的围在一起叫喊笑闹着,像困兽临死前的嘶吼与猎物死前的悲鸣。
徽墨般浓重的夜幕里,月亮被云层吞没,阴沉沉的立于头顶,只缀了几点星子的微光。
“心中会有一种思念叫做家乡,浑身带着伤,风雨里我独自闯。只怪岁月流转年少太轻狂,举起了手中的酒啊,今生就做朋友。就算天高地厚咱也要一起走,时间像流水,就像黄河水在流,多少时光就一去不再回头。正道的光
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坦荡是光,像男儿的胸膛,有无穷的力量如此的坚强……”
寸头男在气氛逐渐低迷即将转向崩溃时突然抢过话筒,嘹亮高歌。有点搞笑的,硬生生把十二班死气沉沉自怨自艾的气氛给拉起来了。
“只死一个人,至于这么悲观嘛?”骆长亭和殷衔残躲在围观他们胡闹的学生群里,只觉得这些人的悲观太过夸张。他们都觉得死的会是自己,却也有可能死的是他们。
看着高歌的寸头男,骆长亭对殷衔残道,“他跑调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夸张。
殷衔残挡了挡往前挤的学生,回答骆长亭说:“应该是共情,他们都清楚自己的结局。所以在面临死亡的靠近时,会凝聚在一起,发出困兽一样的悲鸣。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周,我们就是其中一员了。”
操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当骆长亭看到教导他们的老师逐渐出现时,才拉着殷衔残钻出人群。
老师的出现意味着线索,骆长亭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拉着殷衔残跑到角落里体育器材那里,攀爬到高处,仗着视力好观察他们。
二十位老师,其中政治老师、美术老师是夫妻,两位男性体育老师是一对。刘瓶跟英语老师走了 ,语文老师找鹿韵记去了,音乐老师叫走了班里一位和谢世风格有些像的男性。
剩下的十三位男老师,除了历史、化学、物理三位老师站在操场上笑呵呵的观看高一一班的‘表演’,都不约而同带了一位女同学去了教师宿舍。
李钰天的资料没有收集全,也不太准确,他的主观上认定的一位老师‘潜规则’一位同学的理论根本不成立。
好在他们因为好奇和没有节操低跑下来了,骆长亭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将今晚得出来的一些线索和猜测记录在本子上。
学校建设体育器材选的这个位置好,背靠着学校的梧桐林。因为天黑,所以语文老师经过这里时并没有发现钢架顶上盘着的殷衔残二人。
于是殷衔残二人就看着语文老师走到一颗背对着操场的大梧桐树干后面,而架顶的殷衔残二人的侧面则正对着树干的位置。
他们看着鹿韵记则从地上起身走到老师身边,距离隔的不算远,奈何操场上实在太闹,而这两位可能很喜欢刺激所以很小声的在咬耳朵。为了不被发现,顶架上的殷、骆二人只得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架上。
“看不出来啊,许华年竟然会找这种人渣做老师。她想什么呢。”殷衔残一脸嫌弃的看天,小声吐槽道。
骆长亭也抬头望天,嗯,今天的月色真美,小声回答道:“这谁知道。可能许华年原本只是想让这些人好好学习,学到最后玩游戏。只要他们认真点学习,八成可能可以离开,谁知道他们却和‘老师们’乱搞上了。每一次测验都是□□堕落的开始,许华年一只鬼管不了人心的阴暗,就只能放任,慢慢的就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殷衔残说:“鬼也怕人心。”
“我猜想,那些老师原本是上一次游戏输了变成了许华年的鬼仆的人,许华年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来这里教书。可能是觉得不公平,就故意跟这些人搞了起来,想着多拉几个人一起堕落。”骆长亭看着这个幻境中墨般浓稠的天,黑压压的一片,压抑又绝望。突然有些感慨,他道,“许华年就是杀了人,也改不掉骨子里的善良。”
“其实也不算杀人吧。”殷衔残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死亡将近和已经死亡的人,误入者也是闲命长,许华年不过是顺应安排。”
“这话怎么说?”骆长亭对殷衔残这番话充满了好奇,他总觉得他的同桌对许华年很熟悉,什么都知道一样。
殷衔残暗自叹息,道:“你还记得荆山玉她们描述的这所学校是什么样的吗?对比一下李钰天暗示我们的,只要脑子没坑就看得出来其中的问题。许华年的心底可能还是有对美好的向往的。”
骆长亭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余光里便出现了两个人影交合在一起,他指着那个方向,小声道:“他们好像开始了。”
殷衔残一听,立马抛弃了之前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儿,双手撑在器材顶上,一扭身子往旁边一转,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骆长亭脚卡在架子间隙里,立马伸手把人的头掰回自己面前,道:“喂,你这样兴致勃勃的看别人做事真的好吗?”
殷衔残凝视着骆长亭的眼睛,问道:“人家要当着咱面野战咱管不了,但是长夜漫漫,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看天吗?”
骆长亭想了想,道:“我们可以接着聊之前那个关于许华年的问题。”
“老师怎么了?”
鹿韵记羞怯的声音响起,骆长亭两人同时伸手,异常同步且利落的捂住对方的嘴压下对方的腰,伏在架子上,听着鹿韵记那边的声响。
老师的声音响起,他说:“感觉好像……算了,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我没写不可描述,你往下看)
由于两人都是伏低的身体,由于所处高地再加上角度的问题,所以他们还来不及闭眼,就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这么快变身干嘛,让观众连个准备也没有,真是让人肝胆俱裂。
少儿不宜确实是少儿不宜(不是你想的那种),不过在殷衔残等人的眼中却只是这个叫鹿韵记的女孩突然变了神情,类似于窒息的那种,只不过面上多了愉悦的神情。
而老师突然面色发青,瞪眼吐舌,脖子上系的一根血迹发黑的尼龙绳正连接在鹿韵记头顶的那根粗壮的枝桠上。他就像贞子一样四肢呈现出诡异的形状,青紫的淌着血的四肢都紧紧扒在人家身上,他的脑袋像是被人扭了一圈般,夸张的扭曲着,就那样伏在人姑娘肩头,张开血盆大口拼命的从小姑娘身上吸着什么。(想什么呢,这种晋江不让的事就不要想了,我都不敢想了)
这些鬼只是鬼仆,并没有能触碰活人的能力,最多吸口阳气。
可以说,这里的人眼中所谓的“欢爱”,不过是他们心底的欲望与邪念臆想出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