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被扒了衣服，□□裸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任何人都可以来踩她一脚，骂她一句。
“许华年，年级第一，未婚先孕，跳楼……”骆长亭默读着校刊里指出来的事实。
“你觉得这些人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华年出现在了骆长亭的身后。一只苍白的手按住骆长亭面前的校刊，花伞上的蕾丝垂落到了骆长亭的发顶。
阴森森，冷冰冰的氛围弥漫开来。
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
骆长亭垂下眼睑，蓝色的洛丽塔与红色的洛丽塔交相辉映，“你这次是想杀我吗？”
许华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温柔柔的，很好听，“不哦。这次要死的人不是你哦。”
“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骆长亭抬起头，直视许华年的眼睛，“可以吗？”
“可以啊。”许华年松开手，转身坐到桌子上，“你问吧，能回答你的我都不会有所隐瞒。”
“从一开始，我就感觉你对我很特殊，为什么呢？”
许华年想了想，突然笑出了声，“大概是因为你是男生，却穿上了洛丽塔吧。”
骆长亭沉默，女装大佬有那么显眼么。
“你穿裙子很好看，需要我送你几套吗？”许华年问骆长亭道，“作为你提议送‘我’回家的答谢。”
“好，不过只有我有答谢吗？”骆长亭接受了许华年送的衣服，他也确实不想接下来一年多时间就只穿校服和这一套衣服。
“不啊。”许华年摇头，人骨发饰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她道，“擅自在游戏期间离开校园，不经允许擅自翻动他人物件违反了校规，犯了规矩，就算是新人也必须死呢。不过你们今天送‘我’回家了，所以我放你们一次。”
“下一个问题。”骆长亭看着许华年，“你为什么喜欢洛丽塔呢？”
许华年：“因为有个人曾经告诉我说，我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没有错。”
骆长亭又问许华年：“你以前想过杀人吗？”
许华年晃着腿，歪着头回忆了一下过去，“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恶的人，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那些可恶的人对我做了可怕的事，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去怨恨。”
骆长亭：“那……那些是真的吗？”
骆长亭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许华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阴森森的看着骆长亭，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却又像是委屈的要哭了出来。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许华年最终还是没有对骆长亭做什么，她看着校刊上那些揣测她的文字，“全看你信哪个了。毕竟鬼话连篇，你怎么能相信我的话就是真的呢。”
“所以我会自己去寻找当年的真相。”骆长亭莞尔一笑，他看着许华年，提出了一个意见，“在我找出事情真相之前，可以不杀我吗？”
“如果不触犯和挑战规则，并完美的达到了我所要求的一切条件，我当然是不会杀人的。”许华年转起了手里的伞，她突然捡起了一本校刊，铅字印入她棕黑色的眼眸里，“但人心是幽暗的，里面总是斥满了怀疑、猜忌和侥幸，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哪怕写满在校规里里，海报张贴在宿舍里，印在横幅挂在校门口，也是很少人能做到。”
一班教室，李钰天和殷衔残两人翻着课桌寻找线索。
一天中学一个班六十多个人，一班又是一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的聚拢之地。积满一指厚灰尘的资料书堆满了整个教室，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着。
“许华年的座位在哪儿啊？”殷衔残面对满教室的课桌书籍无从下手，只得将目光投向李钰天。
“我也不知道。”李钰天直接翻起了考门边课桌上的书，“一班向来是一周换一次座位，按照班级成绩排名由老师安排位置。应该是第一排，找吧。”
殷衔残不再说话，开始翻他手边课桌的书。嗯，姓李，不是。
翻完前三排也没有找到许华年，殷衔残有些疑惑，他随手扒拉了一个椅子坐下，“好学生坐前三排这个定律在许华年身上怎么不准啊。”
李钰天摇头，他也不知道。手上继续翻着书，向第四排找去。
殷衔残撑着下巴，随口猜测说道：“许华年的书可能不会留存在十几年后的教室里吧。”
李钰天拿书的手一顿，他看着手里的书，对殷衔残道：“那我要是找到了许华年的书，你就叫我爸爸。”
殷衔残摆手，“你先找着了再说。”
从一开始，殷衔残他们就没有抱有能在十几年后找到许华年当年留存的物件的可能。
殷衔残看向窗外，阴沉的天幕，灰败的中学。枯叶落地，蛛网满布。
林立的教学楼中，时不时窜出几个灰色的人影。
谢世与李捐生，汤镬和王八端，他们似乎都没有跟着其余的人一起。
殷衔残看到了刘瓶从男厕所里走出来，慢悠悠走向走廊的教师办公室。鹿韵记也是如此，不过两位老师的办公室位置不一样，所以两人擦肩而过。
许华年从楼梯道口出现，往顶楼的方向走去。
期间与昨晚那几个被老师叫走的几个同学擦肩而过，偶然环视周围环境时与作为新生的殷衔残对视，却都没有杀死他们。
“很好奇为什么吗？”李钰天的声音突然从殷衔残头顶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殷衔残身后。
殷衔残没有回头，他紧盯着许华年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对李钰天道：“嗯。你知道原因对吧。”
“当然。”李钰天说，“如果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殷衔残立刻仰头对着李钰天喊了一声，他喊：“爸爸！”
毫无节操可言。
“哎，儿子。”李钰天很高兴的应下了这声‘爸爸’，认下了殷衔残这个刚出炉热乎着的‘儿子’。
他手贱的伸出手，揉了揉殷衔残毛绒绒的头，躲开殷衔残挥过来的巴掌。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解释道，“许华年杀人全看个人各科平均成绩。她时刻监控整个游戏，我们做什么她都知道。各方面均降为倒数第一的人，就是许华年这星期要杀的人。”
“成绩定生死未免有些太潦草了吧。”殷衔残说，“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学习，简单靠成绩来决定对很多人来说不公平。”
“你跟一个鬼讲公平？！”李钰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殷衔残的头，笑的开怀，“哎哟我的妈啊，殷衔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殷衔残再次拍开李钰天的手，不耐烦道：“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还有，别摸我的头。”
李钰天疑惑不解：“咱俩都是男的，摸一下怎么了？”
殷衔残闻言满头黑线，他道，“反正就是不能摸我的头，要摸你摸别人或是你自己的去。”
李钰天不解，追问道：“为什么不能摸你的头，有什么讲究在里面吗？”
“没什么讲究。”殷衔残扫了他一眼，随口给了李钰天一个理由，“因为我的头只能给我的心上人摸。
李钰天沉默着后退了几步，他拍了拍自己的手，道：“儿子，爸爸永远都是爸爸。爸爸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了。”殷衔残起身，伸手拍了拍李钰天的额头，“你也别乱想，翻书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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