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怎么他啊,”孙策皱眉盯着祠堂里的周瑜,紧张兮兮地说道,“他这是啥意思?”
“少爷这是自己罚自己,奴问了为啥,他就不肯说呀。”周憾也跟着偷窥自己主人,周瑜一动不动,跪在那里闭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
孙策回想着,周瑜对现在自己假扮的孙饰态度好转了,却跑来真孙策的灵堂跪着,猜想是周瑜觉得自己移情别恋了,就来祠堂跪着忏悔。
孙策叹了叹气,对周憾抱怨道:“近在迟尺,却远在天边,明明相爱,又保持距离,这是人过得日子么?”
“忍住啊,策老爷,不是说只要十年,就可以……”周憾赶紧安慰孙策。
但是孙策并不买账:“十年?我有几个十年?公瑾又有几个十年?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说实话。”
孙策迈开腿就要进祠堂,周憾一看不好,这样吕蒙鲁肃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这天下人知道了江东双壁其实是龙阳之好,岂不是会耻笑孙策和周瑜,甚至现在的东吴之主孙权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影响东吴称帝的民心支持。
周憾一把扑上去想拦住孙策,可惜孙策手脚太快了,直接就冲到周瑜旁边,孙策一把拉起周瑜,撕开了面罩,周瑜睁开眼皱眉,诧异看着孙策,半晌,只吐了一句:“子伪,你有什么事么?”
孙策鼓足了勇气,对周瑜说道:“瑜儿,是我,我是……”
“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呀,少爷教奴练武怎么样啊?”周憾赶紧冲上前,在周瑜耳边开始敲锣打鼓地大喊大叫。
周瑜皱眉捂住了耳朵,转头对周憾呵斥道:“你给我小声点,现在外面漆黑一片,什么天气好。”
“哦。”周憾不敢吱声了,但是他死死盯着孙策,只要孙策说一句话,他肯定冒死也掺和一句。
周瑜又问温柔地对孙策说道:“子伪,你刚刚想说什么?”
孙策又准备开口:“我想说……”
“哎呀,奴肚子好痛啊,少爷扶一下奴。”周憾又开始装吃坏了肚子,扑到周瑜怀中。
周瑜赶紧扶住了周憾着急地冲孙策喊道:“快去请郎中来,”转头对周憾说道,“你怎么搞的,很疼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
看周瑜很心疼周憾,周憾这个兔崽子又一直打岔,孙策暗自想着还是改天再找机会告诉周瑜好了。
孙策瞪着周憾,咬牙切齿说道:“我这就去给周憾弟弟找郎中,周憾弟弟可挺住了哦。”
周憾不敢抬头看孙策的表情,等孙策走了,周瑜放开周憾,紧皱眉头问道:“你其实没事,是吧?”
“啊……是……”周憾没那个胆子欺骗自己少爷。
周瑜不明白为何不让孙饰说话,继续问道;“你跟他有什么私仇?不让他说话作甚……”
“没有啊,我,我怕他吵着少爷祭拜孙先主了。”周憾继续掩饰内心的挣扎,周瑜看不出猫腻,懒得理会他。
“少爷?”周憾蹭到周瑜旁边,趴在周瑜膝盖上问,“少爷钟意起孙饰侍卫了吗?”
周瑜脸微微泛红,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周憾扬起小脑袋,轻声安慰周瑜起来:“如果是真的,少爷也不要怕孙先主难过,他一定希望少爷可以好好活下去,幸福。”
“也许吧。”周瑜脸色暗淡,看着孙策的灵位,长叹一口气。
周憾看自己没安慰好,又说了一句:“憾多么希望,可以代替少爷的位置。”
“怎么代替法?”周瑜有了兴趣,微微一笑,周憾看周瑜笑了,高兴地说:“代替少爷为周家,为东吴做事啊,少爷是我,就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受世家礼法约束啦。”
这话震惊到周瑜心里去了,要是自己不是周瑜该多好,不用上朝觐见,不用批阅军奏,不用研究兵法,不用披甲上阵,不用去见自己根本没爱过的夫人,和无辜的孩子。
而孙策,也不是孙家主公,自己就能正大光明和他一起,隐退山水,两个人手挽手去天涯海角,可是,想的真美啊,已经……
“已经来不及了,憾儿。”周瑜眼角渐渐湿润,“我不能,改变过去,自然也不能改变未来,他走了,我必须留下来帮他完成遗愿。”
周瑜对着孙策的灵位拜了拜,起身出祠堂,准备回屋。
周憾赶紧跟上前,孙策坐在门口台阶上休息,身旁还放了两罐酒,那是周瑜和孙策过去,最爱喝的梅花酿,周瑜看了看这孙饰手上,还留着之前摔下城楼的旧伤,轻声对他说道:“留下来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