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
梦梦说着,揭下了脸上用灵力幻化出来的画皮。
梦梦露出了原来的相貌,她紧紧地盯着南柯的眼睛,开口道
“这是我真正的样子。”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他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她原本的模样。
“嗯,我知道。”
南柯明显更喜欢梦梦现在的模样,他甚至还伸出白嫩的小手,凑上去,像是对待珍宝般,轻轻地,慎重地碰了碰,又摸了摸。
梦梦握住了南柯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早就见过我现在的样子?”
他对她的熟悉,也太奇怪了。
南柯被握住小手,也不挣开。他看着梦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装着她的倒影,他认真地开口道
“不管师尊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你是依据什么认出的?”
南柯的眼睛很澄澈,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梦梦选择相信他说的话。也就是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认得出来。
可是,为什么呢,他认出她的依据究竟是什么?
“靠这里”
南柯指了指眼睛。
“这里”
又指了指脑袋。
“还有这里”
最后指着心口。
模样漂亮的小孩儿像个大人似的,没有嬉笑,认真又郑重地说
“所以,不管师尊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梦梦:······
越说越玄了,所以总结一句话就是······全靠直觉?
梦梦盯着南柯,看了半晌。
她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眼前这个小孩儿太能装了,她在他的眼里根本找不到玩笑或是糊弄,她的眼里是认真,只有认真。当他面对她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很认真。
“好了,你去休息吧。”
梦梦没有再继续问,抬手揉了揉南柯的脑袋,起身,走向软塌。
梦梦觉得自己还要好好地消化消化这次的相遇。
这算不算是人物角色之间莫名的吸引力?
在这个书中的世界,经过,结局,一切都是注定的。该相遇的一定会相遇,该发生的也一定会发生。
寻找答案无果,梦梦坐在榻上,盘腿,竖脊,闭眼坐定。
梦梦没有忘记从云顶门溜出来的目的,她是打算去探望邶叔。
没灭族之前,邶叔就待浮生和梦梦很好。后来他们去了云顶门,也是邶叔留下来收拾家族产业的烂摊子。
有太多的合作商人趁火打劫,翻脸无情,但是邶叔自始至终都把浮生当做少家主。他守着家族产业,规规矩矩,忠心耿耿,从未逾越。
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灵修长寿,可是,邶叔并不是修灵者,他老得太快了······
当梦梦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屋里静悄悄的。
梦梦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南柯。
屋里并未点灯,但窗外月色明亮,让屋子里不至于漆黑一片。梦梦借着月光,走到了窗前。她还是比较喜欢明亮的地方。
皎洁皓月高悬于深邃夜空,月亮被晕开后带着一种朦胧的清冷感。夜晚街道静悄悄,这时早就没了白日里的喧闹。夜风轻拂,为这夜减了一份静,添了一份寒。
梦梦虽是灵修,却畏寒。她靠着窗缘,吹着冷风,本就比常人要低的体温,这会儿,寒意愈发明显。但是她不想动作,微风夹杂着寒气,让人莫名平静。
梦梦一手摊开,一手掐诀,无声地唤了一声“司南”。
下一刻,一块做工精致,花纹繁冗的方盘凭空出现,落在她的掌心。
梦梦注入灵力,探测到了自己现在的位置,也找到了邶叔的方向。
在确认一遍路线后,梦梦收回“司南”。
这是浮生收藏的灵器,梦梦是向浮生讨来的。对于梦梦这种方向感不强又爱在外面溜达的人来说,司南多的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月光如霜似水,静悄悄地笼罩着这座城。恍然间,梦梦才想起,自己来到这这个世界已经几十年了,这比她在现实世界待的时间要长得多。
这种过于真是的书中世界很容易让人迷失,若不是她死死地记着现世,怕是也要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了······
整座城,都在期待着烟火节的到来。
白日青天,不少人早早地订下了酒楼高处。等待间,与三五好友浅酌闲聊,谈笑风生。
终于等来了日落,街上少不得慕名而来的游人,这会儿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总角小儿,豆蔻少女,束发少年郎,大家都是闲不住的,尽往热闹处寻去。
街上的行人并不比白天的少,只是和白天赶集匆忙的人不同,今夜,大家都显得格外高兴。本是逐渐沉寂下去的黄昏与黑夜,却因烟火会而变得更加热闹。
街上早早准备好的灯笼被一盏盏点亮,包裹在外面的,有不同图案的彩纸,也有不同材质的轻纱,而灯笼透出的光,随着夜色加深,也变得绚烂。一盏盏的灯笼连成了一条条的灯街,又编绘出一幅辉煌的不夜图,烟火节让这座城市在夜晚活了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都是一家人一起出门,有调皮的孩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好不闹腾。而跟在爹娘身边走着的哥哥姐姐虽是极为羡慕,但也懂事地没有过分吵闹,牵着手,紧紧跟随,免得被这人流冲散。
街上的小贩叫卖着,拿着一些小玩意,吸引着路过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