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梦没有说话。
“希望如你所说,南柯是个可造之材。”
稼穑很轻地嗤笑一声。
这个人油盐不进,他也不是第一天才见识到。
“否则,他体内不属于他的灵根,也没必要一直留在他那儿了。”
稼穑来这儿是给人看病的,现在病看完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
梦梦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
“这一年,南柯会跟着简兮学基础,跟着锦华学门规。”
稼穑说完就直接走了。
云顶门的弟子都是这样的,基本功得先练扎实,然后跟着白山的人学规矩。
对内,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外,是代表云顶门的形象,马虎不得。
既然浮生给了南柯安排,说明是真的接受了她那蹩脚的解释。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浮生答应她的事情都做到了。
其实是梦梦过分担心了,浮生接受了梦梦的解释,就是接受了南柯是她的徒弟的这个身份。浮生不会对南柯怎么样,因为南柯是梦梦的徒弟。同理,其他人也不会真的对南柯做什么,他们有分寸。倒是梦梦自己,这段时间过于紧张了,她一直都是紧绷着神经,担心太多。
南柯的出现是给梦梦带来了影响,让她忍不住地多想,那其实是不太必要的。现在才刚开始,未来的变数谁也说不准。
还是那句话,“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想开之后,梦梦也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把南柯暂时交给锦华和简兮,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梦梦偶尔向简兮问问南柯的情况,没出什么事儿就行了。
润夏和炎尚在完成任务回来后会给梦梦带些在路上看到的新奇的手工品,从革和曲直来过几次,老头子就是觉得梦梦在胡闹。梦梦能怎么办,只能闷不做声地挨批。
这天晚上,梦梦忽然翻出了两坛桂花酒,这是意外之喜,是以前没喝完的。正好,已经很久没能享用些正常人的吃喝了。梦梦来了兴致,一边坐在石阶上抬头赏月,一边小口抿着倒出来的桂花酒。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
梦梦忽然想起了这两句诗,脱口而出。
有点可爱······
梦梦忽然笑起来,嘴角拉扯,脸皮牵强地形成一个僵硬的笑容,她笑得并不好看。
夜风微凉,搭在肩上的披风挡了一半的寒气,还有一半,顺着梦梦坐下的那块石阶,窜上了她的脊骨,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点儿冷,但是梦梦不想起身,也不想回屋。她坐在冷硬的石阶上,抿了一口带着冷香的桂花酒。她还是有分寸的,偷喝太多会被发现的。
梦梦双手向后撑,抬头望月,脑袋放空。
云顶门的月亮,与别处是不同的,似乎更大,更亮。
这是不是所谓的“月是故乡明”?
梦梦不自觉地笑了笑,拉扯脸皮,笑得依旧不好看,但是她不在乎,反正这儿没人,她自己又看不见。
梦梦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不那么斯文了,喝一大口。
梦梦包了一口桂花酒在嘴里,余光忽然瞟到自小院拱门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自树影斑驳中缓步而出,微凉的月光散在他半束的长发间,那一身月白色长袍与这月夜相得益彰,带着白日里未曾见过的清辉月韵。
温文尔雅的隽逸男子踏着微凉月光而来,眸光清浅,风华卓绝,像极了从水墨竹林画中走出的清越谪仙,清风朗月,清贵隽永。
“咳咳--”
浮生突然出现把梦梦吓到了,忍住没将嘴里的桂花酒喷出来,于是,吞了一半的桂花酒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咽是咽下去了,就是把她呛着了,呛得她直咳嗽。
有点倒霉—
“咳咳咳--”
梦梦咳得撕心裂肺,她是真的被呛狠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做贼心虚。”
浮生替梦梦顺气,让她咳得没那么难受。手掌附着灵力,替她驱寒。
“咳咳—”
梦梦她想辩驳,但是嗓子不听话,吐不出半个字,就是刺激得想要咳嗽。
梦梦咳了好一会儿,喉咙里的那股痒意才退下去,咳声慢慢减弱。
“你还挺会藏。”
浮生拿开了一旁的酒坛,抬手替梦梦紧了紧披风的领口,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梦梦连忙转移话题。
“······”
浮生的动作顿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如常,他坐在梦梦身边,拿走了她手上的茶盏,里面还剩一点儿桂花酒在杯底。他开口道
“我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
短暂的快乐被没收了,梦梦有些心里是说不出的苦,面上却是捧场地追问
“什么事?”
“······邶叔被安葬在家主身边。”
家主是浮生的父亲,是梦梦的伯伯。家主对梦梦很好,梦梦也会亲近地喊他“大伯”。但是浮生不会这样做,他一般都是称其为“家主”。
“······”
梦梦顿住了。
邶叔离开了,邶叔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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