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霄阁出来后，梦梦只觉得胃里在翻搅，那是一阵接着一阵，忽利忽顿的绞痛，让她想要吐出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嘴里发涩发酸。
梦梦看着那白衣男子被刨下脸皮，挑断经脉，被南柯吩咐扔在饲养畜生的圈栏里，而被那张薄薄的面皮，直接被南柯一簇黑火化成了灰烬。
另一个侍女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被割下来的肉片又重新塞回她的嘴里，逼着她吞咽下去，梦梦没有兴趣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她主动开口，她对南柯说，她累了······
不管是声音嘶哑的痛苦口申吟还是被断掉舌根的含糊哀鸣，那都像是催命的鬼符，能激发人心底的颤栗。
梦梦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手脚发凉，她知道，南柯摁着她的头把眼前的这一场戏看完，是在警告她--
在梦梦说累了之后，南柯很体贴地牵着梦梦离开了，仿佛只要是她要求的，他都会答应，都会做到。
梦梦在跟着南柯走出云霄阁时，那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道以及那些痛苦的哀嚎声一直挥散不去，甚至连晚上睡觉都迷糊地闻到那种冷腥味道，那些哀嚎仿佛一直围绕在耳边--
南柯的怀抱很温暖，但是梦梦只感觉到无尽的心寒--
梦梦没有去问南柯后续的进展，她现在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与她无关的事了。
“师尊怎么没有给我下药呢，其实我还很期待的······”
梦梦没有提及那些眼线的事儿，南柯反倒主动挑起话题。
“······”
梦梦没有回话，她知道南柯会讲完。
“如果师尊喂我吃了药，我会对师尊发狂，师尊会怎样安抚我，让我冷静下来呢？”
俊美的男子语气里带着点点轻佻，他修长骨感的手指卷着她的发梢，看着慵懒而诱人。
梦梦还没有缓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不是对我发狂。”
既然那些人想要把她撵走，又在南柯身边安插眼线，那让南柯发狂的，应该是纸包里的药和那白衣男子身上的带着某种特殊让药效发作的东西。
“我只会对师尊发作。”
俊美男子眉眼微弯，笑容慵懒。
“······”
梦梦没有接话。
“不但药效低劣，选的冒牌货也很次，蠢货总喜欢自作聪明。”
俊美男子姿态随意，说出的话却很恶毒。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玩弄着身边人微凉的发丝，手指卷着长发，似乎绕出了不少结，全部都紧紧地勒住了那修长漂亮的手指。
“那个人和我一模一样。”
梦梦还是多了句嘴。
若是真的有心替代她，怕不仅仅是面貌相同，说话的语气，习惯的动作，那人应该也会模仿得一模一样。面对这样的高仿品，想要辨别，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一样，谁都没办法假扮师尊。”
南柯看着梦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美得勾人，他手指微动，缠绕在指间的长发拉着梦梦头皮微微刺痛，让她不得不低下头。
南柯唇边带笑，美得惊心动魄，勾人心魂，他玩味地看着她，开口道
“因为不论师尊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眼认出来。”
梦梦：······
她不知道南柯是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但是她并没有开口反驳什么。
虽说梦梦对于侍女打翻茶杯的举动觉得有些突然，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南柯把她看得太紧，他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而且，南柯的实力也摆在那里，就算是遇到刺伤之类的突发事件，估计南柯也能把那些暗杀者秒杀--
那些人之所以觉得她一定会配合，大概是云顶门“第一仙门”的名号太响了，让他们想当然地觉得她会是一个对魔族赶尽杀绝，深恶痛绝的正派人士--
但实际上，她还是更想要想要保命。
“！”
头皮一痛，梦梦拽住了自己头发，发尾打结地缠在南柯的手指上，她抽不回头发。
“······”
梦梦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南柯指尖动了几下，缠绕着的头发一下子就被解开了。
“师尊不但不相信我的话，还一直走神。”
南柯突然凑近，贴着梦梦的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似是抱怨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中带着慵懒笑意。
“······”
梦梦身体微僵，还是没有回话。
“师尊，总是有人想带你走呢”
南柯抱着梦梦，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想和他们走。”
梦梦不自觉地绷紧身子，斟酌地回复着。
梦梦逐渐也摸索出了一些南柯在意的点，而这其中最容易让他发疯变态的就是这种话题--
“我知道，师尊不相信他们。”
南柯靠在梦梦的肩头，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
梦梦没有回话，也不敢动，很危险，她直觉这个话题很危险。
“如果这次来接师尊的，是云顶门的人，师尊会怎么做呢？”
南柯自说自话，他语调中的那股慵懒劲儿还在，他说
“师尊应该也不会走吧，因为师尊知道会连累到云顶门。可是，如果来的是浮生呢······”
“······”
梦梦的攥着手，平复住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冷静。
“师尊会跟他走吗？”
南柯的语气中的笑意愈发明显，梦梦只觉得那是一记重击敲在她心上。
“会的吧，毕竟，师尊那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