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君殿,走了一段路后,从革目不斜视,问道
“怎么回事?”
“他们打了炎尚。”
润夏也没有转头,她目视前方,说得简明扼要。
从革在云顶门待了这么久,云顶门内部是什么情况,他比润夏更清楚。
就算不问,从革也能大概猜到,问,不过是确定罢了,看来,润夏和炎尚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这个给炎尚”
分开前,从革递给一只装药的匣子。
润夏接过后道了一声谢,这东西她很熟,在她刚来时也没少受欺负,虽说从革会护着,但是那些家伙下手就是专挑从革不在旁边的时候。
现在,润夏倒是不怎么需要这种药匣子了,不过很明显,炎尚是需要的。
从革与润夏在分岔口时分开了,他们方向不同,从革带着人往刑罚司去了,而润夏则是走的另一边。
润夏刚要和从革告别,曲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自然地走到了从革身边。
似是注意到润夏的打量,孤寒少年那双暗黑无光的眸子扫了润夏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润夏和曲直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熟。
他们都是跟着从革的,所以两人经常碰面,但是曲直不怎么搭理人。
润夏还记得,第一次与曲直打面照时,曲直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善,就像是野兽在敌视着夺食的入侵者,随时准备厮杀。
润夏一开始确实被吓到了,但后来发现这个像野兽一样的少年格外听驯养人的话。
所以,润夏并不担心曲直会欺负自己,同样的,润夏也不会虎口夺食,绝对不会一直在从革面前献殷勤,一直缠着从革。
所以,润夏与曲直的相处还挺和睦。
从某个方面来说,润夏看人还是很准的,尤其知道怎么与人相处。
润夏与从革和曲直分别后就去找炎尚。
她拍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她甚至都在思索,如果她把门拆了会有什么后果。
就在她准备动手时,里边的炎尚才慢慢地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从革让我给你的。”
润夏晃了晃手中的药匣子,却丝毫没有要给对方的意思。
润夏一直觉得炎尚没有小孩子的样子,所以她一直很好奇,当他的表情丰富起来时会是什么样子。
润夏没有忘记炎尚先前看她的眼神,那种厌恶与憎恨······
“······”
炎尚没有伸手,也没有回话。
她没有把药匣子递过来,所以他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地把药膏给他,他不知道她想耍什么把戏。
“其实,我觉得给你这个是浪费东西。”
润夏直觉,今天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屁孩来说一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个小屁孩绝对不是个容易情绪化的毛头小子,所以,这会儿这也是润夏特意挑选的时机。
“反正你都不想活了,干嘛还要去浪费这个药膏?”
润夏一直觉得炎尚过于老成,甚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与观察后,润夏能感觉到,活着,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屁孩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
炎尚还是没有开口,但他放在门上的手却有了动作,他没兴趣围观润夏找茬,他打算关门。
“胆小鬼。”
润夏连忙抬手抵住门,不让炎尚合上。她开口挑衅道
“你如果真的觉得活着累,那就直接去死好了,每天拉着一张死人脸,想要摆谱给谁看?”
“滚开--”
炎尚合不上门,更没有耐心听润夏在这里疯言疯语。
“你说滚就滚,你以为你是谁?”
润夏继续挑衅。
“我再说一遍,滚开--”
炎尚控制不住脾气,目光凶狠。
“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这个弱鸡,被人揍了只知道自哀自怨,你······嘶--”
润夏叭叭地说个不停,炎尚忍不住,直接一个拳头砸过去,润夏一时没有防备,腹部猛挨一拳,酸爽异常,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小-屁-孩--”
润夏原地爆炸,反手抓住炎尚的衣襟,将人扔出去。
炎尚身体灵活,借巧力,翻滚一圈,稳住身子,快速地反击。
炎尚与润夏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旦爆发了,那碰撞得相当厉害。
润夏被挑起了战意,她拳打脚踢,招招用力,毫不留情。
炎尚也一反常态,双目发红,发招角度刁钻,发狠地打击。
近身搏斗其实不是润夏的长项,但是炎尚格外擅长,即使被群殴的伤根本没好,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润夏借着身高优势,看准时机,将这个凶狠的小屁孩压在地上,连忙召唤灵器,迅速将红丝结成绳,捆住炎尚的双手双腿,让他像块粘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一番缠斗下来,润夏气喘吁吁。
“卑鄙--”
炎尚被捆住手脚,咬牙切齿。
“能力不足就要乖乖承认,还嘴硬。”
润夏完全没有欺负人的愧疚感。
“······”
炎尚转过头,不去看润夏那幅讨人厌的模样。
“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就那么难吗?”
润夏掐着小屁孩的双颊,让他直视着她。
“你有本事就别用灵器--”
炎尚被掐着脸,口齿有些不清。
“你有本事就别嘴硬。”
润下面无表情地开口
“被人欺负了只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伤心,窝囊废。”
“你--”
润夏这这种态度惹得炎尚愈发火大。
“你想说什么,想说自己不是窝囊废,还是想让我等你伤好了,再和你光明正大,公平公正比一次,还不准我用灵器?”
润夏冷笑一声,开口道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等你伤好,我凭什么不能用灵器?”
“······”
润夏的反问让炎尚顿住了。
“你的伤不是我造成的,我的灵器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凭什么要我放弃自己优势,凭什么要求我削减自己的优势去追求你的公平,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让我迁就你?”
“而且,怎样才算公平,你口中的公平,难道不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为自己取得优势而找的借口吗?”
“你敢愿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吗,你口中那些没有能力,没有作为,只知道用卑鄙手段的人还是得逞了不是吗?”
“你知道什么?!”
润夏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炎尚,他双目猩红,盯着润夏,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你懂什么,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我都不关心,因为那和我无关。”
润夏接得很快,她掐着他的脸,冷冷道
“你的经历,你的遭遇,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不是你懦弱的理由,也不是你逃避的借口。”
“你闭嘴--”
炎尚不想听,他不想听润夏的诡辩。
“你其实一直在怨恨,怨恨那些手段卑鄙的人,怨恨你的经历,你的遭遇,你有照过镜子吗,你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幅嘴脸吗,明明恨得不行却还是装出一幅不在意,已经放下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