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
原本因为太子殿下的降生而欢喜不已的宫人也一点点安静下来,她们不敢上前祝贺,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甚至,连最开始哭得响亮的小太子也安静下来,像是哭累了,像是识时务,他眯着眼开始打盹,安安静静······
封知的眼里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他盯着少艾,一眨不眨。
最后的最后,封知感觉到被他握着的手一点点变冷,他看着她与他之间的红线变得透明,然后,断开······
他想要留下他们之间的姻缘,却无力阻止左手指节上那枚暗色的环状印记的彻底消失······
封知已经没办法理智地思考了,他很冷静,他冷静得可怕,可是同时,他又有些癫狂,癫狂地想要破坏些什么。
疯狂的暴戾在无声地发酵着,沉默的外表下是毁灭性的绝望。
封知对宴姓一脉的评价是,病入膏肓的偏执狂,他说,那些姓宴的家伙全部都是表面无恙的病人,他们的骨子里带着毁灭性的偏执。
只有同类才能看得懂同类,其实,封知也是一个偏执入骨的病人······
封知有些癫狂了,他轻轻地将少艾的手放进锦衾里,他数落着少艾的贪睡,他不忍心打搅少艾安睡,他低头,在少艾湿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诚挚且温柔。
而后,他缓缓地转头,看向那个刚刚降生的九旻太子······
封知的目光很平静,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冰冷与狠绝,那不是父子之间骨肉至深的慈祥眼神,那是找不到一丝生气,平静地看待死人的可怕眼神······
抱着小太子的嬷嬷被封知的眼神吓得浑身发颤,腿脚发软,她不敢再抱着小太子,又不敢扔掉,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直到尊贵的九旻国君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老嬷嬷吓得失声,站在原地完全动不了,一翻眼,整个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幸好是白夫人反应快,连忙通知门外的白家家主,白家主及时赶到,击晕了封知,封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口,这才没将事情闹大······
那段时间,封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连封知自己都不愿去回忆。
他期盼着,期盼着能从他们的孩子身上找到她眉眼间的痕迹。
可是,越是长大,那孩子的眉目,越是与他相像。
他找不到,他找不到她留下的痕迹了,她就这样突然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带走了所有的痕迹。
封知无数次地问自己,若是她没有生下那个孩子,若是他没有同她提起过孩子,她是不是就能留在他身边,她是不是就能更多一些时间留在他身边?
九旻太子天资聪慧,这是九旻百姓之福,可是,对于九旻国君来说,九旻太子并不是什么福星。
明明这种想法很偏激,但他还是会一遍一遍地,忍不住地想,若是封绥没有出生,那么,她是不是现在还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九旻国君也有着懦弱偏激的一面,他在内心深处曾不止一次地下意识地否认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他下意识地抗拒封绥,他甚至有时会觉得,是封绥夺走了她,夺走了他的心爱之人。
明知道这种假设很可笑,明知道这种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他走不出来,他想她,他好想她,他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她······
孩子的名字,是少艾取的,他们的孩子,姓封,名长安,字绥。
少艾希望他们的孩子能一生安宁,那是少艾的愿望,封知自然不会辜负。
有生之年,封知会保那孩子平安,但也仅仅只是平安,那孩子若是想要得到权利,想要得到皇位,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九旻的江山是封知献给少艾的,若是封绥没有能力,封知不介意换掉封绥。
封绥越是长大,封知就越不愿看到他。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而封知,并不喜欢他自己······
相较于封绥,封知更喜欢白家的女儿,白露笑起来时,左颊有一个很浅很浅的酒窝,少艾也有。
少艾的酒窝真的很浅,只有少艾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时,只有封知仔细盯着少艾看时,那个浅浅的酒窝才会出现。
明明是那么浅的酒窝,在少艾对着他笑时,封知却觉得那酒窝里装满了酒,让他有些痴醉。
在少艾还陪在封知身边时,少艾喜欢逗白家的小子,于是在自己怀孕后,她拉着白夫人,说,将来她如果生了个女儿,就嫁给脏脏包做媳妇儿,如果生的是儿子,那以后白家若是有了女儿,要嫁给她家小子做媳妇儿。
白夫人听着少艾早早地就开始为肚子里的孩子说亲,哭笑不得,一口应下。
封绥与白露的婚约是少艾订下的,封知自然不会反对。
但是,封绥不爱白露,也不会爱白露。
就像封知如果没有遇到少艾,他可能也会娶一个对他有帮助又不会太厌恶的人。
现在的白露对于封绥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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