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菁闭眼享受,问道:“杏儿,你今年多大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道:“已经十九了,小姐又惦记我年龄做什么?”这几年杏儿跟在吕菁身边,可以说是衣食无忧,曾经的黄毛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螓首蛾眉,唇红齿白,正是大好青春年华。两个月前,冯管事就曾向严氏替自己儿子求娶杏儿,被吕菁给拒绝了。
“姜勇他……”
“小姐!”杏儿急忙打断,道:“刘婶已经为姜大哥寻了一门好亲事,你莫要再提此事,好吗?”语气中带着哀求。
吕菁沉默下来。杏儿很早以前就喜欢上姜勇,相互有意就是良配。不过,一直很喜欢杏儿的刘婶,在发现儿子对她有意后,立刻寻吕布做主,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姜勇也只得接受一切。可怜杏儿,以为能过去的,终究是迈不过去的。
“小姐,就要十五岁了,这才算真正长成大人呢!”杏儿笑道,在她心中,跟在小姐身边,就是她的价值。
不愿意提就不提吧,若是寻不到良人,又何必让她去受委屈。不过,自己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想想常年束发的自己,她自嘲的笑了笑,及笄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倒是蔡琰说要送一份礼物,不知道会是什么。
第二日,天刚亮,小院的仆役带着各自队伍的孩童训练起来。左慈仆役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女子,打扮与男人无异。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是黄巾之乱中,被吕菁暗中收养的一批孤儿。被姜勇带着在军队里训练了两年,然后挑出这五人来,安排到左慈身边,名为仆役,实则护卫兼教官。
年龄小的那一队有二十个人,八、九岁的年纪,其中也有五个女孩儿。他们是从孤儿中挑选出来的,余下的留在商铺。
教官几人神情严肃,按照军队的做法,狠狠操练归属自己手下的五个孩童。尤其是之后是一对五的空手对战,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打的狠辣。孩童们被打的狼狈,但是没人哭泣,只是找准机会还击,其中一组已经明显出现了较好的配合。
对于这一幕,吕菁的护卫早已看习惯,并没有投去关注的目光,只会远远地做好巡视的本职工作。他们是吕菁精选并训练的私兵,早已学会完全服从命令,并绝对保密。
吕菁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跟进左慈的研究,另一个目的,就是定期检阅训练,并拉出来对战。若非自己带着护卫将周围护住,不让人靠近,他们不会出来如此正式的集体训练,以免被人看到。
到了将近中午,吕菁完成识字读书和训练的各项检查,进行褒奖和惩处,最后训话并勉励一番,才离开回城。纵马跑了一会儿,停下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小院,她问道:“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讨厌了?”
徐飞摸不着头脑,道:“小姐为何会这样问?”倒是杏儿年长几岁,与吕菁相处的更多,多少明白她思考的角度,道:“小姐的是有大志向的人,莫要在意太多。我依稀记得,那年遭灾,家里没有吃的,只要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就是去乞讨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被卖进府里,才是我吃饱饭的开始。他们得小姐的活命之恩,没有暴尸荒野,已是万幸。”
“如此说来,我算的上好人了!”吕菁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年代,好人的成本,真是太低了!不再多言,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临近城门,远远瞧见一队人马出城,前方两骑开路,中间两辆车舆,看不到里面的人,后方还跟着十来个护卫。待吕菁到城门口附近,值守的小吏立刻喊道:“都让开些,让开些!”自己也退到一边。
吕菁又看了一眼离去的车队,杏儿会意,下马走近小吏,问道:“大人,不知刚才过去的是……”
对于经常出城的吕菁一行人,小吏都认识,连忙道:“说是张家的贵客”他怕说不清楚,又补了一句:“就是前太守之弟,张功曹大人家的。”
张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势力不小,张琦就是掌管这一方官吏升迁任命的功曹。
“这会儿出城,怕是赶不及回来吧?”
“可不是吗?那领头的说是去石子村,别的就没说什么了。不过,我今日有听人说,那小镇附近被人挖出一个大墓,小的猜八成是去那里。”石子村距离这里起码有半日的路程,上午石子村的里正入城,便是说的去往张家报信。小吏自有小吏的生存之道,小道消息从来都是灵通的。
杏儿笑着道:“我家小姐说,这天气炎热,诸位都是为守护这一城的安宁在辛苦,一点儿心意。”说着,递过去一个袋子。
那小吏接过,也不掂量,连忙对吕菁说道:“谢小姐体恤!”吕菁对他点点头,然后离开。
小吏见吕菁一行人走远,才掂量一下钱袋子,对着围过来的兵卒说道:“吕主簿家的小姐,真不负‘仁义’之名啊!”说着抓出二十来个铜子儿,道:“拿去分了吧。”剩下钱袋子里还有几十枚,都揣进自己怀里。
“小姐对那城门小吏何需如此客气?”徐飞不解。吕菁笑笑,并不回答。
到了吕府门口,一人见吕菁过来,连忙凑上去,满脸通红道:“吕家小姐,你可回来了!”
“丁平,你家公子找我何事?”是丁廉的书童。
“少爷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曹家公子,让小子来请小姐同去饮宴。”
“在哪里?”吕菁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