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廉朝吕菁微微颔首,她立时明白,连忙将严氏推上马车,免得她再受惊吓。
“这是父亲交待的,请兄长安心。”
接过木盒,吕布见他并未离开,打开木盒,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吕布心中有数,但脸上故作不解:“这是?”
“周仓。”
吕布立刻神色激动起来,嘴里念了两声“义父”,就将木盒放在一边,郑重的朝着府门跪拜。起身与丁廉客套两句,表示感谢,才带着妻女离开。
严氏回到府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冯管事在门外看到自家小姐,就知大事不妙,赶紧将下人都远远打发,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声暴喝:“跪下!”
哎……不知小姐又惹了什么事,当真比一般人家的纨绔子弟,更让人胆战心惊。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转念一想,还是早些给杏儿提个醒,叫她不要莽撞,见机行事,冯管事加快脚步。
看着女儿满脸是血的跪在地上,吕布又气又恼,“给她擦干净!”严氏不敢说马车上,女儿不让擦,只能立刻上前,想要擦去血渍。
“呜呜……”额头的伤口不大,血迹早就干了,严氏拿着帕子,怎么也擦不掉,忍不住哭起来。
“娘亲,你先下去休息。爹爹心里最是疼我,放心。”吕菁轻拍严氏手背,安慰道。
对于挨打,说吕菁没有怨念,那是假的。可在马车上,她就一直提醒,自己确实没把事情办好。更不能硬碰硬,当务之急,是安抚父母二人。
吕布冷哼一声,心说你还知道我疼你。坐于上方,表情稍微柔和一些。对严氏道:“你先回房。”严氏只能退下。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别给我耍心眼!”吕布虽然是个武将,但不是傻子,更了解自家女儿。
吕菁点头,如实交代。这些事情,瞒不过吕布。他只是不在意,没有过问。真要了解,只要叫姜勇一问便知。姜勇,毕竟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兵。
“一个女儿家,干下这些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心中除了生气,还生出遗憾,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
“父亲,你还记得左慈之言吗?”
吕布皱眉:“别扯到其它。”
“他曾断言,父亲几年后,必将封侯。”
吕布想起来,的确有此事。话虽好听,他并不当真。皇帝陛下卖官鬻爵是一回事,没有足够的政治地位,你连买官的资格的没有。就算有政治地位,可起码要几百万钱。
这几年,虽然得到丁原的提拔,但每次晋升仍需钱财打点。倒不是丁原贪他的钱,而是官场规矩如此。就连丁原的太守之位,也东拼西凑是向陛下“捐”了两千万钱。还不要说,每年进献给大将军何进宝物钱财。
除去上次晋升主簿的花销,田产、商铺等固定资产,不计入其中,吕府现在能拿出的,不过就两百万钱左右,这还得准备下次的打点,等等……吕布看着女儿,眼神透露着怀疑。
“孩儿相信左道长之言,所以一直在暗中筹集银钱。当然,在刺史府之言,也是真的。孩儿确实有怜悯灾民之心,加之养那两百兵卒,花去不少钱。”
又是一声冷哼,若非朝廷赈灾不力,丁原为了筹集赈灾的钱粮,支持吕菁赈济灾民,他哪里能容忍女儿这般散财。至于那两百人,什么培养精兵?不过乱花钱罢了。
“那三百万钱,明日就给刺史送过去。”吕布说的果决,但仍肉痛不已,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是自家的钱啊!
“去年,皇帝陛下定的关内侯价格,假金印紫绶,可传世,五百万钱。”
吕布心动了,传世的爵位,更能光宗耀祖。继而又心痛起来,三百万钱,买侯爵的钱都有大半了,却要白白送给丁原……
看着明显将心思转向别处的吕布,吕菁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父亲,除了那三百万,另外还有一批宝物,并未兑换成钱财。”
吕布脸上一喜,“还有多少?”
“姜勇估算了一下,大约能换四百万钱左右,具体还要看。”
“嘶……”吕布吸了口冷气,盗墓,竟这般生财。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上千万钱。搓着手,在厅里踱着步子走了两圈,冷风拂面,吕布被勇冠封侯撩起的那颗燥热之心,逐渐冷静下来。
这个女儿,孝顺之心是有的。今日见她护着严氏,又听她为自己筹集银钱,吕布心中当然高兴。只是,确实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着实不能让她在外胡来了。
“盗墓的事,不要再提。那些宝物,我会找人秘密处理,你不需再管。还有,明日我便吩咐姜勇,把那些个小兵收到军中。”
冷厉地声音从上方传来,吕菁顿时也觉得心疼。财物不要紧,可她就那么点兵力,还被吕布给收了。可是,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反抗,只能点头应是。
“至于你,今晚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说罢,吕布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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