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气候总是宜人,高山草坪,起伏平缓,绵延数里。席地而坐,浅绿色的草、深绿色的林,蓝天白云,不时飞鸟划过,花香中,一颗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唉~”山顶之上,站立二人。一人少年模样,个子不高,脸色泛黄,另一人身着道袍,白须随微风而动。
“史侯因何叹气?”
“仙师,我大汉是否当真气数已尽?”少年目光移向山下行进的庞大队伍,思绪万千。
那被称作“史侯”之人,正是废帝刘辩。史侯,是他幼年被寄养在道观时的称呼。仙师,自然就是左慈。
“你心中可还在怨吕菁胁迫你北上?”
“仙师~”刘辩神色陡然一紧,打量四周。唐姬和护卫在不远处守候,吕菁在远处的山头,应该都听不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仙师,还请慎言~”
“你不要过于畏惧,吕菁没有害你之心,将你藏在军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辩面露苦色,好不容易从董卓魔爪下脱离,却落到吕菁手里。离开永安宫,已经过去几个月,足够让并不聪明的他,看清自己的地位。他尝试逃离,在队伍出发后不久,撇开劝诫他的唐姬、偷偷找上张让,想让他带自己逃回雒阳。
没想到,他视为肱骨之臣的张让,转身就将他送到吕菁处。之后,便是更加严密的监。禁,尤其是后来……
在他心中,吕菁,何尝不是目无君父的另一个董卓?
左慈不再劝他,“国运气数,原本缥缈,哪里能轻易窥测?不过,你如今再看那些人,观感已不似从前了吧?”
左慈指了指队伍中显得凌乱的两营人,那些是前两日吕菁打败一支打着黄巾旗号的农民队伍,收拢的降卒,有青壮,也有妇孺,近四千人。
刘辩叹了口气,他明白左慈的意思。两个月前,第一次面对传闻中,造反坏汉室江山,脏乱的黄巾余孽,他要求全部处死。结果,迎接他的,只有众人冰冷的目光。
当晚,刘辩心中所有的怨气,都爆发出来。气急败坏的他听不进去唐姬的劝告,在房内大发脾气,怒骂吕菁,直到吕菁面如寒冰的端进来一碗药。他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眼见唐姬被那个叫肖一的下属强拖出屋。
吕菁不多说什么,逼迫刘辩喝下药,自顾转身离开。正当他瘫倒地上,满心绝望、落泪等死之际,蔡琰与左慈赶到屋里,安慰他,喝下的只是一般补药,绝非不是毒药。一宿的时间,他彻夜未睡,担惊受怕,并哀求这二人不要离开。
“天地之性,人为贵。”
蔡琰劝了许久,离开前留下一句话。刘辩知道,出自完成大汉中兴的先祖——光武皇帝(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却不理解。
不过,自此之后,他彻底怕了吕菁。随着一路北上,视野的开阔,见到更多的民生疾苦,他似乎开始慢慢理解……
最熟悉你的,未必是你自己。作为刘辩的枕边人,唐姬能明显感受到近期刘辩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安心不少。吕菁对他们的狠、绝,不留半点余地,她的一帮下属亦是如此。唯有左慈、蔡琰,对刘辩还有一份尊重。
想到蔡琰,原本关注刘辩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共坐一骑的二人身上,唐姬心中又是一悸,赶紧将目光移开。
这吕菁,果然是胆大妄为之辈,可惜了蔡琰……
“你别这样……”蔡琰笑着想要躲避凑在她脖颈间作乱的唇,奈何被人圈在怀中,上面还未护住,一只作乱的手右往里探去,惊得她连忙按住。
吕菁爱极了眼前又羞又怒的女人,乖乖听话,抽出手拂过她的脸颊,微微抬起她的下巴,轻咬她的唇瓣,品尝舌尖的润泽。
情动失神间,蔡琰彻底软倒在吕菁怀中,任她的吻愈发狂乱、极尽纠缠。
“琰儿,你是我的妻……”吕菁念念不舍的分开,强忍欲。望。早知道,就应该在马车中休息,而不是将她带到这草原之上。
脱离雒阳琐事、吕家束缚的吕菁,如挣脱藩篱的飞鸟入林,好不自在。
自北上起,她迎来了最轻松的日子,不断与小股势力作战,收拢流民、降卒,改编训练……所有的事情,都在她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