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里有个词,叫纸上谈兵。”孙资向阿怜讲述了战国时期,赵括在长平战役中身亡的相关史实。
“那个叫白起的秦军将领,坑杀四十万降卒?”阿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
“或许没有那么多人,但长平之战确实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秦、赵两国最终的命运。前方山谷附近,炊烟袅袅,一副宁静的村庄景象,但这附近一大片地区,其实都是长平之战的战场。尤其山谷附近,地势险要,其势犹如掘坑待虎,若是刘豹大军进去,一旦被围上,恐怕就变成死豹子了!”
上方探哨再度传来消息,船只抵达桥头,而吕菁的重甲骑兵,也到了。
阿怜吸吸鼻子,之前轲比能说想进燕京书院读书,但毕竟是外族人,怕吕菁不会答应,不敢开口,自己还嘲笑一番。现在,她也想了。管他呢,回去先跟肖一说。
“看天色,怕是要下雨,咱们赶紧行动!”
“间大人,保重!”
二人相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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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了树林,刘豹心中便生出不好的预感。
两边虽有密林,但这官道宽敞,不比那些羊肠小道,是骑兵南下天井关的主路。
天色愈发阴暗,风吹的林间沙沙作响,让人听得并不真切,心中越发不踏实。
“斥候回来没?”
刘豹亲随道,“回来了,刚才还说先锋的三千人已逼近前面的村落。”
从开始过桥,刘豹派出先锋在前方探路,自己率领几营人马,居中而行,辎重与俘虏在最后方。
忽然,刘豹鼻子嗅了嗅,“你闻到什么味儿没?”
“嗖~”的一声箭响,刘豹毫不犹豫抓住亲随挡在身前。
亲随张大嘴巴,惊恐的双眼圆睁,微微低头,只见一支利箭穿过喉咙,身子抽搐起来。
像是信号一般,密集的箭雨,更似火球,从林间高处飞出,刘豹扯着亲随作为盾牌,跳下马,大吼道,“敌袭!防御!”
刀盾手反应不慢,立即准备围成数个圈子。奈何箭头包裹着点燃的油布,不少人被火苗擦过,身上起火,乱做一团。后方的辎重车队,更是多处起火,牛、马乱做一团。
刘豹哪里想到,刚刚放火烧桥,转眼火便烧到自己身上。
眼见许多弓箭手从树上跳下,刘豹大喊,“弓箭手,放箭!”他亦拿起长弓,朝林中射去,展开反击。
跳下树的人,纷纷躲到低矮的灌木丛中掩护身子。
刘豹刚射出一箭,就见一箭直冲自己咽喉射来,身子一侧,堪堪躲过。随即,第二箭、第三箭……
狼狈的滚到最近的盾牌之下,刘豹咬牙拔出肩膀上的弓箭,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射箭之人。
刚才射中自己亲随的,肯定是这人!而他的目标,始终是自己。
那人见他躲下,忿忿的停了射箭,打量全局。不用说,正是阿怜。
经过最初的慌乱,刀盾手已组织防护。而阿怜这边,因为油布有限,也为了不被过早发现,只是第一轮用上火攻。第二轮密集的箭雨打在盾牌之上,叮当作响。但仍有反应慢、躲避不及的数十人再次被射倒在地。
刘豹躲在盾牌背后,“刀斧手,冲上去!”
立即有不怕死的冲出几个,全部中箭倒地,其余人哪里敢再冲?
刘豹再次吼道,“弓箭手,放箭!”
双方相互以弓箭对射,竟持续好一会儿。
“刘豹!”
阿怜闻声看去,只见队伍后方,浑身是血的姜勇,不知何时趁乱脱困,带着仅有的那三百多兵卒,在后方杀了押送粮草的辎重兵、步卒千余人,现在冲杀过来。
阿怜一边,部下大多弓箭耗尽,纷纷窜出密林,拿着刀、剑,向道路中间刘豹的主营杀去!
阿怜与另外数十人,依旧站在高处,以弓箭压制着刘豹其它营的行动。
“就怕你们不下来!”刘豹目露凶光,不过千人,竟敢伏击自己,我要你们全部回不去!
“给我杀!”
又起身指着阿怜大声道,“那小子是头目,杀了他,赏金万钱。”
“嗖!”又是一箭,刘豹赶紧一缩,再次躲过,嘴上开始骂娘。这小子箭术了得,而且专盯自己这边的将领,已经射杀自己两个副将。
阿怜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刘豹,你是乌龟,还是豹子!匈奴的左贤王,就这熊样,躲起来有意思吗?我们草原的儿女,可没你这种窝囊废!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话语一出,刘豹一方许多人都有瞬间的愣神,包括正要前去砍杀阿怜立功的几人。
女人?
而且听这话,这口音,分明也是胡人。
“哈哈,说的好!”姜勇又砍倒一人,大笑道,“左贤王,你是继续当锁头乌龟,还是和人家姑娘,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吗?”
心高气傲的刘豹,何从受过这种屈辱?
“啊~~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就算先锋的几千人不回来,自己还有近两万人!
虽原本都是骑兵,但毕竟不是在辽阔的草原,马背上反而施展不开,两方厮杀,近身肉搏。
不过,虽然有上方箭矢的压制,毕竟寡不敌众,阿怜一方损失惨重。
突然,大地颤抖,阿怜的护卫指向密林出口,“大人,你看!”
只见前方,几百匹无人驾驭的马,向刘豹冲来。另有几十名手持长矛的重甲骑兵,或在两侧,或在其后,控制着马匹方向。
“呜~呜~”
早有准备的阿怜一方,听到号角声,纷纷想办法摆脱纠缠,率先退到两侧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