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义父~”
屋内,张韩脸上尽是焦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不停咳嗽的蔡邕先扶着坐起。
“义父,您做好,我去找姐姐!”
张韩欲寻蔡琰,却被蔡邕拉住,“别去~”
“可是……”
“有你守在我身边,咳咳……已经够了。华神医和曹大夫都在身侧,”蔡邕咳的难受,说话显得很吃力,停了一会儿,才道,“不要让她分心。”
张韩还是婴孩儿时,被肖一、吕菁从地陷的垮塌房屋中救出,当时吕布还是备受并州刺史丁原信任的义子。现如今在十岁有余,在书院读书。蔡邕特意叫他从书院请假回来,照顾自己,免得蔡琰时常守在床前。
呼吸平整下来,蔡邕问道,“徐闻的事,查的如何?”
“老爷子,您可别坏了我和师父的名声。”张韩未及答话,便被打断。偏头看向门口,人未至,声先闻。春娘声音不大,但足以令屋内的人听清,“不过是风寒咳嗽,静心休养就好半个月便好了,你偏偏忧思过重,令大家担心。”
华佗照例斥责春娘两句,接着顺着她的话道,“伯喈兄,安心静养,待身子康复,接过并州的重担才行。”近日接触的多,华佗与蔡邕熟络起来。
人一旦上了年纪,生病便会胡思乱想。蔡邕隐隐觉得大限将至,恐命不久矣,没有信心,却见蔡琰在华佗身后进屋,止住想要摇头的动作,露出笑容道,“理当如此。”
华佗与蔡琰替蔡邕号脉之后,又是一番针灸。正在煎药的张韩忽然笑道,“这两日怎么没瞧见小雨姐姐?平日里她总会提醒我煎药的火势不合适,这会儿没听到还挺不习惯。”
蔡琰看了春娘一眼,却见她头也不抬,“那丫头也感染了风寒,我不许她出门,在府内静养。”
华佗眉头一皱,落雨什么时候生病了?
与蔡邕简单说了几句城内的情况,宽慰父亲一番,蔡琰告辞离去。春娘想了想,跟了过去,留华佗守在屋内,观察蔡邕的病情。
二人一路沉默,直到书房,确认四周无人,春娘才道,“情况怎么样了?”
在春娘面前,蔡琰掩饰不住情绪的低落,“经过你的打扮易容,从远处看,落雨与徐闻有七、八分相似,可我尚未找到破局之道,也不知这么安排有没有用。”
满宠说乳娘邻里看到的徐闻,可能是他人假扮而成,蔡琰想到了会易容术的春娘,恰好落雨身形与徐闻相差不大,又十分可靠,便将她打扮成徐闻的小道士模样,藏在吕府。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直接给刘辩看,他信不信是一码事,却妥妥地打草惊蛇,于破解世子谋杀案并无意义,背后的势力也得不到解决。
“他们不会就此停下,你会找到合适的机会。”
春娘轻拍她肩膀,给她打气,谁知蔡琰忽然落泪,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父亲的病……”
“本就不是大病,有我和师父在,你放心。”春娘表现的很有信心,令蔡琰心下稍安:春娘是聪明人,从不将话说满。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没问题了吧~
只不过,春娘内心的无奈与叹息,只有她自己知道:蔡邕的病确实不是大病,但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就是一场小病,便丢了性命。只不过这父女二人都没信心,只能由她将话说满。
万一……
“哎……菁儿要是在晋阳,这件事恐怕早就解决了吧。”
“她没那么厉害,和你一样,都需要时间。”
蔡琰轻笑,“谢谢你。”
“夫人不必客气。”目光落到桌案摆放的画像上,“这两天应该送到蓟县了吧?”
“应该是,不过菁儿也有可能没见过此人,又或者,这人与世子案无关。”
桌案上,赫然是那日回城见到的斗笠人,蔡琰依旧没想起是谁。本想放弃,但心中隐隐有不妥之处。
春娘忽然道,“不如你叫人再临摹几张,去掉斗笠,换成不同的发髻、冠帽试试。要知道,不止是面容,若衣冠改变,有时候也会印象不同。”
蔡琰眼前一亮,随即对春娘郑重一礼,“多谢~”
“夫人不可行此大礼~”
入夜,吕府。
蔡琰正在安抚前来质问查案进度的刘辩,管事急忙跑来禀报:
晋阳县衙不甚走水,火势不大,已经扑灭。但牢房有人趁乱闹事,一片混乱,囚犯逃散,正在抓捕。
刘辩冷冷道,“徐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