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泰一桌的中年文士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哥哥,就不要心疼银子了! 银子还可以捞,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泰假装豁达地劝道。
“兄弟,难得你看得开!”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无奈道。他抬起头来,看着屋里的人,忽然眼睛一亮,赶紧走了过去。
“黄大人,你也来了! 这些天杀的劫匪,他们劫走了我整整一万多两银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被中年文士抓住衣袖的黄大人满脸通红,他奋力甩脱了衣袖,争辩道:“这位兄台,你认错人了,在下姓贾,并不是什么黄大人!”
王泰正眼一看,这不就是那晚“怡情苑”的那位黄大人吗。看来,西安府各个娱乐场所,还都少不了这位黄兄啊!
“哥哥,你认错了,这是贾兄,不是什么黄大人! ”
中年文士还想说话,已经被王泰一把拉开。他上前拱手,假装愤愤然。
“贾兄,我损失了整整二百金,不知贾兄你……”
“兄弟啊,我损失了八千两银子! 整整八千两啊!”
黄大人满脸的肉疼,他哪里能认出仅有一面之缘、还化了妆的王泰,低声道:“兄弟,现在可以出去吗?”
王泰微微摇了摇头,假装提高了声音。
“土匪也许就在外面,这个时候,谁出去谁倒霉! 既然已经丢了银子,就别再又丢了性命。稍安勿躁,看开些吧。”
众赌徒议论纷纷,都是压低了声音,没有人敢出去,期间有人提议再赌,被大多数人拒绝。
都没有了银子,还赌个屁!
二楼的一间屋门被打开,一个侍卫走了出来,在楼边站定,对着熙熙攘攘的赌徒们大声喊了起来。
“各位,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秦王府绝不会就此罢了。那些个劫匪,我们秦王府一定会追查到底,不会让他……”
侍卫话音未落,一支弩箭从窗外射入,“邦”的一声,射在说话侍卫身旁的木柱子上,箭尾剧烈颤动,嗡嗡作响。
“啊!”
侍卫大叫一声,抱头钻入了房间,房门紧紧被关上。
大堂的赌徒惊叫声一片,跟着纷纷蹲下,再也没有人敢出声。王泰心里明白,他该离开了。
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出房门,院中的守卫全被捆绑着,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公子,天色不早,可以撤了!”
董士元迎了上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兄弟们都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西安城是老地方了,找个容身之所还不容易!”
王泰点了点头,看了看董士元,笑道:
“看你兴奋的样子,所获一定不少了!”
“公子,金子五千七百多两,银子六万五千多,再加上珠宝,折合白银至少十万两以上!”
王泰悠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民生多艰,听起来十来万两银子,又能打多少水井,造多少水车,救多少百姓?”
董士元满心的欢喜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却是沉甸甸的压力,以及满心的敬意。
“公子为国为民,一片赤子之心,小人愿为马前卒,甘为驱驰。”
王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我兄弟,一起戮力向前吧。”
二人一起出了后门,赵应贵正在门外等候,三人一起,大踏步离开。
“公子,你没事就好了! 我一直放心不下!”
看到王泰安然无恙回来,一夜没睡的丁香,惊喜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一旁的董士元和赵应贵,赶紧知趣地走开。
“妹子,你一夜没睡?”
王泰心头一热,这女子,倒是个忠肝义胆的奇女子。
“公子,你打劫这“天下楼”,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在丁香看来,王泰手下这么多人,不是土匪流寇,也不像缺银子的主,为什么要干这样铤而走险的亡命之事。
“妹子,这些银子,全都会用在可怜人身上。有些事情,我现在说不明白,你以后就会懂的。”
“公子,我懂!”
丁香看着王泰,眼神依然坚定。
“公子,你说,“天下楼”的人,会不会报官?”
赵应贵看着隐隐几许亮色的天际,心事重重。
“秦王府应该不会报官,赌博这事情,上不了台面,巡抚衙门一定不管,但他们会派人自己去查。这几天,大家都要小心一些,直到银子运出西安城为止。”
董士元和赵应贵都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官府不管,他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王泰来到院中,轻轻拍了拍寿材,自言自语。
“老天爷,帮帮这些可怜的百姓啊!”
不论是丁香,还是董士元和赵应贵,他们看着黑暗中眉头紧皱的王泰,都是肃然起敬。
世间之人,能为他人犯险,心底无私者,如此忠肝义胆,王泰可谓是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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