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脱口而出,周围人都是变了颜色。
“王二,切不可说此大逆不道、无君无父之语!”
文世辅脸色阴沉,第一个说了出来。
“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
王泰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轻轻摇了摇头。
“当今天子年不及三旬,听说已经有不少白发,抚台大人四十五六,也是白发苍苍。要知道职位越高,责任越大,德不配位,不但害的是自己,害的还是天下百姓。”
众人一起肃然,心头沉甸甸,面色凝重。
“要是没有东虏和流寇,百姓的日子,不知要好上多少!”
良久,董士元愤愤抛出一句话来。
“还有那些贪官污吏、豪强官绅! 这天下,孙传庭和张知县这样的官员太少!”
王二也接着说了起来,义愤填膺。
“王泰,你这样的人也太少! ”
张元平面色凝重,语重心长。
“你要保重,你要出了事,让郑子羽这样的奸人掌握垦荒,不用两三年,善政荡然无存,百姓又成了流民。所以,你要守住陕西这块地面啊!”
“大不了像郑雄一样,杀了他!”
王二面色阴冷,脱口而出。
张元平和文世辅都是心头一震。
“王二说的没错! 郑子羽接任咸阳知县,要是他敢胡作非为,后果自负!”
王泰吐了一口气,胸口的沉重荡然无存。
无论是谁,想要破坏咸阳垦荒成功的局面,不要说区区郑子羽,就是巡抚布政使这些人,他也不会放过。
“公子放心! 这些小事,交给小人们去办就是! 就看这些狗官的头硬不硬!”
一向愤世嫉俗的刘朝晖,立刻发作了出来。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今天的一切,都是和王泰息息相关。王泰和他们,已经赢了流民之心,谁破坏垦荒善政,谁就是砸他们的摊子。
谁要对王泰不利,自然更不能容忍,会毫不留情除去。
文世辅脸色微变。王泰这样胡作非为,难得不知道律法森严吗? 君子,怎能行此歪门邪道?
一瞬间,他都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投身王泰,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王泰,我要走了,我要劝你一句。如今这局面,来之不易,你还是要安稳些,等积聚够了力量,再去折腾,行吗?”
张元平开了口,话里有许多期待,许多不甘。
“张元平,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做。清剿完流寇,也许很快,兄弟们就要追随抚台大人,跨过黄河,北上幽燕了。”
王泰眼神幽幽,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王泰,你还是要折腾啊!”
张元平从离别的伤感中挣扎了出来,他睁大了眼睛,板起脸来。
“王泰,打鞑子是官兵的事情,关咱们乡兵什么事? 乡兵羽翼未丰,你可要珍惜啊,不要把老本亏光了! ”
行将离别,他还是放不下自己曾一手打拼的事业。
“坦之,你这样说就错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泰未雨绸缪,这才是为国为民的本色。况且他是西安府守备,需要听从朝廷的征召,这是他的职责,无可厚非。”
文世辅忽然脸色郑重,说话也是语重心长。
“西安府守备,其实也是挂个虚职,百无一用,处之所要肩负的,又岂止一个小小的西安城。总有一天,他要走出去,承担更多的责任!”
王泰微微一笑,。
文世辅,还是正统的大明读书人,忧国忧民,比起大明朝廷那些书呆子、士大夫,可是强多了。
“扶之,你说的轻巧!”
张元平脸上一红,不满地争辩了起来。
“谁不知道你和王泰穿一条裤子。如今流寇还没有被剿灭,又那里有精力去对付东虏大军。我看王泰和你,都是杞人忧天,想多了!”
乱世之中,好不容易置点家底,怎么能轻易冒险,也不看看世间众人都是什么吃相?
“张元平,你都要滚回山东了,还管这些屁事干啥?”
王二口无遮拦,直接爆了粗口。
王泰对他视若兄弟,长期的相处下来,他和张元平脾气相投,天天打嘴炮,所以也毫无顾忌。
张名世任期已满,要回山东老家,张元平不得不随行。王泰和其他几人送他父子,一路到了潼关,临行前,自然是依依不舍,难免失态。
“王二,我也想留下,不过我是家中独子,不得不在父母膝前尽孝。这关中之地,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张元平有些失落,也有些惆怅,并没有责怪王二。
好不容易和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搞了些事情,想不到转眼就要分开。
“张元平,依我看,你不如再劝劝你爹。山东距离东虏太近,可不是个太平地,留在陕西多好,你再想想。”
想起了历史上清军屡次入关的情形,王泰好意劝道。
“王泰,登州虽然距离关外不远,但地势险要,也有数百里。山东重镇都在黄河两岸,距离关外数千里,比如济南府、德州,东虏想要劫掠山东,恐怕不太容易。”
张元平以为王泰不熟悉山东位置,赶紧在一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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