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天地辽阔,水波荡漾,一艘商船划水而来,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开封码头停岸,旅人们纷纷上岸。
“这是河南吗?”
刚刚下船的孙传庭、高起潜和凌义渠几人,都是睁大了眼睛。
不是说河南连年奇灾吗,怎么河南反而成了繁华之所?
这水陆交会之所,渡口上如此热闹,河面上铺满了船只,人声鼎沸,川流不息,但两岸竟然看不到一个难民!
三人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便服前往,一来稳妥,不大张旗鼓,弄的朝野皆知。二来也想看一看,王泰治下的河南,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窥豹一斑,可知其然。自比强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王泰,到底心里怎么想,也许从其执政下的河南,能看个大概。
渡口旁的垃圾箱、渡口远处整齐的一排公厕,孙传庭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不就是王泰那个匹夫的几大善政吗!
不知道那些免费的学堂,是不是也充斥河南?
宽大的水泥台阶,水泥大堤固若金汤,河堤两侧绿树成林,目光落到渡口上“军人优先”、“士兵神圣、不可侵犯”、“军民鱼水情”几个木牌,孙传庭和凌义渠都是心中惊骇,若有所思。
武夫的地位如此抬高,不用问,河南已经是军人的天堂了。
军民鱼水情,岂不是王泰尽得河南百姓的民心?
“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或许注意到孙传庭等人大包小包,随从个个龙精虎猛,渡口上的军官过来,就要进行盘查。
“军爷,里面都是小人的家用之物,就不用查了吧。”
随从满脸赔笑,悄悄一锭银子,塞到了军官的手里。
“你在干什么?”
军官勃然变色,一把打落了银子。
“贿赂军人,罪加一等。看你是外乡人,初犯不予计较。赶快打开包裹,否则请你到衙门走一趟!”
“大胆!”
高起潜气的发抖,想要继续发火,却被孙传庭阻止。
“打开包裹,让官军盘查!”
包裹被打开,里面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丝绸珠宝琳琅满目。
“你们带这么多贵重之物,是来做生意的吗?”
军官摆摆手,随从们悻悻收拾好了包裹。
“是的,将军,我们从京城来,想买些玻璃,再弄些瓷器。”
孙传庭笑呵呵说道。
“原来是这样。”
军官点了点头,温声道:
“河南严禁携带火器,刀枪却是不限。你们东西多,可以租渡口上的四轮马车。如果嫌累,可以让挑夫挑上去。你们放心,挑夫和车夫都在衙门登记备案,安全上没有问题。”
军官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还有不收银子的官吏!”
凌义渠脸色通红,脸上肌肉抽动。
“四轮马车,我倒想看看。”
高起潜摇了摇头。这个王泰,总有惊人之举。
“一二一,一二一……”
口号声传来,一队队军士顶盔披甲,荷枪实弹,向着渡口上跑步而去。他们队列齐整,队伍看不到头,不知多少。
渡口上的百姓都是让开道路,纷纷站到路旁。其实道路二十余米宽,足够宽敞,百姓们如此,完全是不想影响队伍行走。
孙传庭和凌义渠也是一样,和百姓们站到一旁。
军士们从孙传庭等人旁边经过,纵然是跑步,纵然是下坡,即便是披甲,依然是队伍齐整,丝毫不乱,萧杀中自带一股寒气。
关键是,这些军士经过时,渡口井井有条,没有任何的鸡飞狗跳,各行各业素然观之,并无任何扰民之象。
孙传庭脸色难看至极。这些凛凛生威,让人望而生畏的虎狼之士,火器齐全,即便是朝廷的京营精锐,也是远远不如。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王泰如此军容,天下谁与争锋?要想劝其回归朝廷,恐怕……
孙传庭摇了摇头。想起天子的临别赠言,不由得黯然失色。
“这王……泰,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高起潜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
当初的咸阳匹夫,如今势成割据,兵马甲于天下。他若造反,这大明可就要翻天了。
众人心思各异,抬头望去,惊讶的是队伍里面,还有很多蓝眼睛红头发的泰西人,更有许多无数的百姓大包小包,拖家带口跟在后面。
凌义渠脸色铁青,不自觉愤愤一声。
“好大的官威!”
“就会狐假虎威,欺负老百姓而已!”
凌义渠的随从脸色苍白,也是附和着自家主人,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们在胡咧咧什么?”
旁边一个粗衣年轻汉子眼睛一瞪,立刻发作了出来。
“这是王大人的麾下,从不祸害百姓。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随从眼睛一瞪,想要反击,旁边的孙传庭一个眼色,马上闭嘴。
“小哥,我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此地的民情,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