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崇祯十七年大明水师炮舰兵临汉城城下,过去三年以来,朝.鲜的变化日新月异,尤其对于朝.鲜的穷苦百姓而言,朝.鲜总.理衙门的各种仁政,反而是形同新生。
地处朝.鲜王宫昌德宫东面的朝.鲜总.理衙门,三层红砖水泥楼,高高飘扬的日月旗,迎风招展,门口荷枪实弹的卫兵肃然木立,纹丝不动,威风凛凛。大门上方“朝.鲜总.理衙门”几个大字龙飞凤舞,象征着衙门的权威。
朝.鲜总.理衙门总督朝.鲜一切政务,军政大权尽为朝.鲜总.理衙门所掌握,朝.鲜王室有名无实,地方官府尽为朝.鲜总.理衙门所派官员充任,朝.鲜籍官员反而成了辅助。
朝.鲜总.理衙门,对于如今的朝.鲜人而言,是大明王朝权威的代表。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尽管经历过满清入侵,但大明驱逐日本入侵,对朝.鲜有再造之恩,中华文化之渲染,天威庇护,早已令朝.鲜士民刻骨铭心。
一群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们,身背箩筐,里面还有官府赈灾的半袋大米,他们在朝.鲜总.理衙门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朝着高高飘扬的大明日月旗深深鞠躬。总.理衙门门口,荷枪实弹的卫士抬头挺胸,纹丝不动,代表着天朝上国的威严。
转过身来,老人们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朝.鲜皇宫昌德宫,深深一瞥,摇头叹息,纷纷转身离开。
时移世易,三年过去,他们已经承认了今天的朝.鲜总.理衙门的权力,而与此同时,朝.鲜皇权那种数百年来永恒的存在,已经随风而去、消失殆尽。
随着明军进入朝.鲜,本就对吏治腐败,权贵骄奢淫逸深恶痛绝的千千万万的朝.鲜民众,从死气沉沉、毫无希望中奋力挣脱了出来。
免费的教育,人人生来平等的中华文化,还有从军和考取学堂改变人生,解决土地兼并,繁荣百业,而这些,朝.鲜朝廷从来都不曾给过他们。
往日肮脏、坑坑洼洼的街道,如今已为平坦宽敞的水泥大道代替,四轮马车、公厕、垃圾箱、公示栏几大标配,巡街的衙役不时出没,街上熙熙攘攘,汉民族服饰和朝.鲜族服饰最为常见。
“当当!”
忽然,鸣锣开道,宽阔的水泥道上,军士押着几辆囚车,顺着大街迤逦而来,披头散发的囚犯只露出脑袋,奄奄一息,有气无力。
“朝.鲜皇室李景,司曹郑泰,怀恩君李任德阴谋篡乱,聚众谋反,杀官弑民,罪大恶极,明正典刑!”
马上身着官服的官员大声呐喊,用的是汉话,官服亦是大明款式。
“打死他们!”
“这些狗贼,想夺回总.理衙门分给咱们的田地,想咱们的儿孙做奴做婢,打死他们!”
“打死这些作威作福的狗贼!”
百姓们怒声痛斥,囚车做过之处,街道两旁,蔬菜、鸡蛋、甚至是面饼等物纷至沓来,招呼着囚车上的囚徒们,囚车上很快狼藉一片,囚徒身上肮脏不堪。
这些都是反抗朝.鲜总.理衙门的“起义”和“暴.乱”分子,大多数都是朝.鲜的权贵和宗室。他们中许多人,梦想驱逐大明军队,恢复形同虚设的朝.鲜朝廷,享受自己的特权,骄奢淫逸,人上之人。
无一例外,他们都被明军血腥镇压,囚车上的这些囚徒就是如此。而大明的朝.鲜总.理李定国对付反抗者,心狠手辣,绝不手下留情。
打土豪、分田地、赈贫抚困,劝课农桑,屯田营田,推行义务教育,废除奴籍,兴修水利,修路搭桥,开埠开矿。
朝.鲜的煤炭钢铁、金银铜铁,源源不断地输入大明,就如琉球群岛的硫磺、台湾的蔗糖一样。而与此同时,南洋的大米也不断输入朝.鲜,以解决朝.鲜天灾人祸的粮食问题。
三年多过去,同文同宗的朝.鲜,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忽然,汉城南门崇礼门,一大队骑士纵马而出,竟有数百人之多。骑士们龙精虎猛,铁甲铮然,满面风霜,一看就是百战猛士。当先一人脸色黝黑,高大威猛,正是朝.鲜总.理李定国。
众骑缓缓向前,总.理衙门的旗帜徐徐飞扬,道上的百姓纷纷避开。
“大人,北王这一次来朝.鲜,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平安道的统领张世雄,一边打量着道上的行人,一边问道。
他是王泰的老部下,如今驻守西京平壤,上任三年以来,血手屠夫,人头滚滚,同时又兴修水利、赈民纾困,劝课农桑,算是李定国的左膀右臂。
河南卫军驻守朝.鲜,原来的朝.鲜八道变为六道。各道的将领以统领称之,加上水师,各道驻兵5000人。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要对建奴动兵了!”
李定国微微一笑,骑阵向前,尘土飞扬,看来这城外的大道,也要纳入修理的范围。
去年冬天本来就是要直捣黄龙,但太过仓促。这一次王泰前来,绝不是巡视朝.鲜那么简单。
“大人,咱们在朝.鲜,虽然是南征北战,但都是小打小闹,那里比得上和建奴用兵。北王这一次前来,肯定是要对建奴动兵,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李定国原来的部下马进忠,江原道统领,也是兴致勃勃。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
“平了建奴,灭了李自成,北王也该登基称帝了吧?”
周围的将领面面相觑,只顾打马向前,一时无人吭声。
军中将士虽然殷切,人人期望王泰黄袍加身,但那些文臣并没有公然表态,况且建奴未灭,王泰似乎没有登基称帝的意愿。
“大明朝廷南迁,可是大明皇室还在。北王太过仁慈,谁都知道,大明朝廷已经完了,北王早应该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而放虎归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世雄摇摇头,很不理解王泰的决定。
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行,怎么到头来弄了个放虎归山?岂不是让人大失所望!
一个北王,一个皇帝,难道王泰分不清这其中的轻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