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舞阳看着陆行舟,“你说我吗,我倒是想跳,可我娘非要我练剑,说男子舞剑最好看,可是剑太重了,我想拿着丝带或者羽扇跳,但她不许。”
陆行舟又重复道:“舞姝山庄的人都爱跳舞…江姑娘,令堂平日跳舞吗?我记得你说过曾学过…”
江町不好意思挠头,“那都是我小时候看过的,长大了我娘就不跳舞了…”
舞阳问:“为什么啊,你爹不让?”
江町露出遗憾的表情,“不是,小时候我在房门外看娘独舞,她跳的很开心,但我不常见到她,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她再也没跳过,我问爹,他说我娘身体不好,就不跳了。”
“你娘身体不好吗?那我要买些灵丹妙药?”
“我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但她总是郁郁寡欢,搞不明白…”
陆行舟轻声咳嗽,抽出折扇慢慢扇风,烛火摇曳,更衬得脸苍白,唇殷红,伸手抚过衣角,吐出一句:“心有愁怨。”
江町认真回答:“我爹对我娘那么好,绫罗绸缎,珍馐美食,金屋藏娇也不离,我娘还在愁什么啊…”
陆行舟完全沉下脸,“给的不一定是想要的…”
江町点着下巴,“那我娘是想要什么呢…这种事情我爹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舞阳凑近,歪头问道:“可我都知道我娘喜欢什么,你怎么不知道?”
“我娘对我也不亲近,若不是庄里人都说我和娘像,我都怀疑我不是亲生的,小时候问我爹,我爹把我教训了一顿,然后我就怕了,再也不问了。”
陆行舟缓慢张口,“假的才会生气…”
不过他的话只有陆铭一个人听到了,舞阳抢问:“是不是你娘心有所属,你爹强取豪夺?”
江町锤他头,生气道:“我娘爱我爹,我爹爱我娘!”
舞阳笑着捂头道歉:“人家错了,人家错了,好姐姐放过我…”
“哼!我爹是武林盟主,德才兼备,智勇双全,还会各种武功,容貌也英俊,我娘怎么可能不爱我爹!”
陆行舟突兀问道:“江姑娘的峨嵋刺是江盟主教的吗?”
“对呀,我的武功都是我爹手把手教的,峨嵋刺他也会。”
“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使峨嵋刺的高手,名叫顾念之,风流倜傥,峨嵋刺出神入化,可这个名字只出现三四年,便销声匿迹,江湖人才辈出,没人记得峨嵋刺的高手叫顾念之。”
舞阳顺着往下问:“那他人呢?退隐江湖了?”
陆行舟凌厉的目光看向江町,道:“被人杀了,武功秘籍被人抢去,妻子孩子都不放过。”
一时间房间静谧,舞阳也知道不是他插科打诨的时候,静静看着陆行舟,江町睁大眼,陆行舟略带凶狠的目光让她呼吸一滞,却在烛火明灭下变成温柔,她咽口水,不过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陆铭打出一张四点,“天牌,赢了。”
舞阳的视线缓缓移到牌面上,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副好牌打得七零八落,他问:“所以,是有人为了峨嵋刺功法杀害了顾念之一家?”
江町垂眸不语,陆行舟的意思比舞阳所说的深的多,同是峨嵋刺,顾念之会使,死了,然后她爹会使,教给了她…
陆行舟说:“是啊,刚好江盟主也是在差不多十七年前名扬天下…”
江町眼珠不断转动,暗忖陆行舟的意思,却听他继续说:“这都是他人猜测,谣言而已,真实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二十年前我也不过是个蹒跚学步的奶娃娃…”
“顾念之?”
上贤皱着眉头,高岭之花一般难以接近,阿阮坐在他身边,扯过人家及腰的长发编辫子,“是这么说的,还有舞清儿,是顾清意的爹娘。”
“还有还有,你看看我后脖子,”阿阮低下头,把脖子凑到上贤眼下,“这上面有什么胎记?”
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面细细的绒毛,突起的椎骨,还有掩藏在衣服下的吻痕…
上贤抬手摸,顾清意这个肌肤真的很容易留下印子。
“别摸了,痒,到底有什么啊?”
“梅傲雪似乎小时候见过顾清意…”
“啊?”阿阮歪头,“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胎记了吧,现在才想起来?”
上贤给人拉好衣服,毫不心虚开始讲:“心思不在胎记,自然无心注意。梅傲雪是医谷弟子,顾清意被人送到医谷治伤,所以我见过你。”
“那顾念之和舞清儿呢?”
“把你送来的是一个男子,不是顾念之,我听师父叫他陆兄,说你的父母已经死了。”
阿阮直起腰,手向后背摸去,“陆…应当是陆掌门,顾清意的父母被人杀害,自己也受伤,和陆行舟一个仇人吗?陆行舟确实说过仇都由他来报,他清楚当年的事情。”
上贤怜爱摸摸他的头,说道:“当时顾清意奄奄一息,背后血肉模糊,师父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救回来,但人躺了好几个月,醒来后已经被带走了。”
“那你们救过陆行舟吗?他身体也不好…”
上贤回想了会,最终还是摇头,“不记得,如果陆掌门把他带到过医谷,师父应该会救的。”
舞清儿,舞夫人,阿阮站起身,道:“还有,舞夫人脸上有疤,是毁容了的。”
“毁容,我在书房看到舞夫人的画像,仍是青春年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