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桥在空地上做机关鸟,他向来喜欢这种能在空中飞翔的机关术,阿阮伸出手指戳木鸟,木鸟土黄色的头一点一点,很灵活,“行桥哥,有没有能联系舟哥的机关鸟啊?”
行桥在组装鸟翅膀,以木楔子固定薄木片,形成有折点的可移动翅膀,他美滋滋给阿阮拿出一个脑袋一样大的木鸟,说:“这个怎么样,我的初代木鸟,指定地点就能联系到人!”
木鸟声音嘶哑,嘎嘎叫了两声,显得很能干的样子。
“哥,这鸟是不是太大了,很引人注目啊…”而且自己都不知道陆行舟现在在哪里。
行桥吹了吹木头上的灰尘,苦恼道:“我还没找到改善体型的方法,主要是里头机关太多,等份缩小的话,动力不够飞不起来。”
“这好像还不如信鸽呀…”
“哪有,信鸽还要吃谷子,雨天就不能辨别方向,我的木鸟不用吃东西,定位准确,有信必达,特别实用!”
阿阮沮丧,看来行桥这里没有能用的机关,“哥,你不是让我看你的机关风鸢吗?”
行桥猛拍头,站起身拉着清意往自己院子后面走,院子后面是一堆木头机关,可旋转衣柜,纸木扇,弓/弩,小巧的长刃刀各式各样的木头制品,最大的还数行桥做的风鸢,一边风翼就有六尺,下方的藏人处能容纳两人,不过…
阿阮怀疑问道:“这个风鸢你飞过了吗?”歪歪扭扭的,风翼一边高一边低,把手的木头都朽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断。
行桥踢了踢风鸢,还好,没散架,“别看有些脏,因为你不回来,我也不想带别的师兄弟飞,放心,肯定不会让你摔了!”
阿阮将信将疑,和行桥一起把风鸢抬出来,刚放下手,风鸢的把手就断了一块,行桥笑了,说:“没事,夏天嘛,雨有点多,木头有点朽。”
“为什么不买金丝楠木,杉木这些不容易腐的木材?”
行桥“嗐”一声,“贵呀,也就师父偶尔买些楠木,咱们这些弟子在山上砍些就行。没事,我换一截就行,别怕,真摔了哥接着你!”
阿阮“呵呵”露齿笑,道:“哥,你先把这把手修修,我去行校哥那看看…”说完就跑,后面有狼追似的。
行校那里看着还挺正常,木头武器多些,一把齿剑挂在墙中央。
“行校哥,你这里有什么我能用的武器?”
行校皱眉,捏了捏阿阮软绵绵的肌肉,转身在自己柜子里翻找许久,阿阮蹲下/身看,柜子里放的都是轻巧的武器,准确来说暗器多些,他从柜子底拿起一根细小的木针,问道:“这个做成银针比较好吧?”
行校小心接过,“你可慢点,木针尖细,刺伤你就不好了…”
“那你还随便放在这儿,不找个小盒子收起来?”
“这个是檀木树心磨成的,很坚硬,可惜不够好,”行校俯耳说:“如果用毒药浸泡,比银针更能致人死地…”
阿阮瞪大眼睛,“你有毒?”
行校遗憾摇头:“没有,本来想用彩色菇提炼一些,师父不许…”
阿阮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哥厉害了,去学毒术不是更合适…
“所以,清意…”行校抓住阿阮的肩膀,略带兴奋得说:“你那个医谷弟子朋友,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毒?”
阿阮看着行校黝黑的眼珠吓得抖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他、他身上没有毒…”
行校放开手,不高兴皱眉,“你怎么知道,你问过?”
我摸过,全身…
“他平常什么都不带,包袱里也只是换洗衣物。”
“万一是在衣服里面藏的呢,你去问问,迷/药也行…”行校突然又兴奋起来,“只要泡一天,不,半个时辰就可以…”
阿阮站起转身就跑,“我立刻去帮哥哥问!”
行校皱眉,“清意跑那么快,东西找出来还没看呢…”
阿阮晃晃悠悠回到小院,这地方是顾清意和陆行舟一起住的,哥哥们聪明绝顶,一把手臂粗细的木棍都能雕出花来,顾清意只会用绳子捆了木头做个上贤也能避过的陷阱,再多的鲁班机关术看了教了仅仅会照猫画个四不像,不过陆行舟不同,是弟子里最聪明的,经常为了钻研机关术废寝忘食,他的轮椅,扇子都暗藏机关,不可小觑,如果不是体弱多病,双腿不良,定然是比江水还要惊才绝艳的古道派弟子。
七月到八月,阿阮与上贤在古道派无所事事,每天都和哥哥们砍木头雕木头,陆行舟与江町四人还在路上,距离江卫生辰只剩半个月了。
陆掌门叫来阿阮与上贤,道:“八月十六,江卫过生辰,行舟若想做些什么,那天他一定不会错过。”
“叔叔是说,舟哥让江卫在武林各派面前身败名裂?”
陆掌门叹气,“不知道,他筹谋了这么久,总要有个结局。”
阿阮安慰他:“邪不压正。”
陆掌门半晌不说话,眉头蹙起,回身从柜子上拿出一圆筒,“这是我做的千针筒,方便携带,表面也看不出是个暗器,若是…你…行舟…”陆掌门犹豫着,紧紧捏着手中圆筒,“过去这么多年…我…毕竟人是我的师兄,你们赶不及的话,就帮我上一炷香,若是行舟…就用这个…”
掌门语无伦次,千针筒攥在手里不放开,阿阮也不知说什么,江水,江卫和陆叔叔是亲密的师兄弟,却反目成仇,最终还要亲手毁掉对方,心中的恨与爱怎么能分清…
他还是把千针筒给了阿阮,恢复平静道:“你们走吧,去无双山庄。”请帖也给阿阮,“专属于古道派的请帖,江卫一定会让你们进去的。”
阿阮舒服躺了十几天,带着一包袱机关下了山。
又回到无双山庄山下的客栈,小二还是那个小二。
“客官,你们又来啦!”
阿阮问:“之前那对夫妻,你还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