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时炎先生为什么要待在那里啊?”阿药抱着枕头叹了口气,看着纹丝不动站在窗沿上的鎹鸦,想要撸鸦的手蠢蠢欲动。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镇子后时炎都不愿意靠近她了,就连对方最喜欢的小零食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像她是什么凶狠的猛兽一样,靠近就会被吃掉。
没能撸到鸦的阿药有些失落,揪着枕头上的小毛球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没揪几下她就把枕头丢到了一边,从被褥上起身,走到角落靠着墙壁坐下。
印着花的被套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被洗的泛白,阿药能从上面闻到淡淡的肥皂味,看来这个有些老旧的旅馆卫生工作做的很好,不存在上一位客人走后,不给被褥做任何清理就给下一位客人用的情况。
只是棉被清理起来要困难许多,各种各样的味道也容易留在棉絮里,正常来说晒一晒太阳就没了,可不巧的是,阿药对气味十分敏感,特别是陌生的气味。
再细小的味道在这个时候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一样,阿药对此感到十分的不适应,甚至到了有些厌恶的程度。
陌生的味道,陌生的房间,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炼狱杏寿郎,独自留在陌生的空间里这她感觉到一种无法控制或是忽视的慌张,想要回家的想法强烈的占据了整个大脑。
阿药知道自己会想家,可没猜到会这么快,并且这么强烈。从没离开过家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娇气。
她甚至有种想要立刻收拾东西回家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人坐立不安,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少女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她的头发很长,长到以这种姿势坐在地上的时候发尾都快触到地面了。浅金色的长发几乎把整个人都包了起来,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无法孵化的,孤零零的茧。
炼狱杏寿郎在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少年猎鬼人就像温暖的太阳一样,随时散发着热度,就算不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待在旁边也会给人莫名强烈的安全感。
阿药觉得自己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关于脑子……或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她现在有些太过于依靠炼狱杏寿郎了,都已经到了只要对方不在身边就十分不适应的地步。在村子的时候没发生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和环境都是她熟悉的吧。
这些依赖感很不好,起码就现在来说,这种过分的依赖是很危险的。
如果三天,不对,一天见不到杏寿郎她可能都会到了浑身难受的地步。阿药觉得她现在就像中了毒一样,而炼狱杏寿郎是解药,如果离开了解药那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实际上目前的情况还没有那么夸张。但是阿药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措施,继续这样下去,她或许真的可能会走到离开了炼狱杏寿郎就会死的地步。
这么想想……感觉她好像离变态更近一步了。这都怪秀井那个大变态。
少年猎鬼人像是神明派来的使者一样,带着炙热如太阳一般的火焰降临在黑暗之中,赶跑了恶鬼。
他是黑暗里的光。
炼狱杏寿郎在阿药绝望的在心里发出求救的时候出现,就像是回应了她的求救一样。这让阿药下意识的有了,只要有这个人在就是绝对安全的,这一种有些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有些病态的,她知道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上出些问题。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医城十郎曾经有过留洋深造的机会,心理疾病概念这种在西方接受比较高,也常拿出来研究的疾病他也略有了解。后来就当睡前故事给阿药讲了不少他还记得的部分。
所以阿药知道,自己对炼狱杏寿郎“”这种盲目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靠是很危险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炼狱杏寿郎来说是。
庆幸的是她能很快的意识到自己心态的不对,还没到完全没法自我调节的地步。
既然还不是很严重,那现在就让她稍微放纵一会吧。
阿药把膝盖抱的更紧了些,磨磨蹭蹭的把腰上的香包取下,捏在手心。
那里面装着她偷偷藏起来的,属于炼狱杏寿郎的发绳。
“快点回来啊,杏寿郎。”
少女的声音很小,轻而易举的就被街上的人声给掩盖住,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嘎!”
翅膀拍打的声音响起之后脑袋突然一重,阿药揉了揉湿润的眼角抬起头,窗沿的地方空荡荡的,原本站在那的时炎落到了她头上。
“时,时炎先生,你是饿了吗?”阿药吸了吸鼻子,稳住脑袋努力不乱动,让头上的鎹鸦站的稳当当的。
“杏寿郎不在。”时炎挺了挺胸脯,高傲的扬起脑袋。“可是大爷我在!不准哭!”
比起安慰,‘不准哭’更像是威胁人的话,可是被时炎用乌鸦特有,略微尖锐的声音说出来,有些好笑。
阿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爷这种称呼时炎先生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哪里学来的?
时炎扭了扭屁股仔细回想了一下。
大概是花街吧,这种晚上营业的地方经常有恶鬼出没。他和前几任拍档去那出过几次任务,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