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从地上爬起,没急着喊人,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和青江派那具早就不晓得死了多少年的白骨相比,这具白骨更加诡异,似乎还残留着怨气?
三日月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敢再呆着,连忙跑出去喊人。
还没离开这间卧室,纸门就突然关上,三日月用力推了推,没反应,原本只用纸凑活糊上着的门突然比银行的金库还牢靠。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熟悉的不安感逐渐笼罩全身,三日月转头定定的望着那已经坐起的骸骨,好不容易摆脱的粘稠的恶意再次袭来,耳边是无数亡灵的呼喊,仿佛身置地狱。
“汪!”
纸门被人从外面撞破,三日月跌入定春软绵绵的皮毛之中,鼻间是难闻的狗臊味,一直围绕在身周的恶意全部消失,一下就能喘过气了。
定春冲着那白骨龇牙,喉间发出威胁的呼噜声,杀生丸踩着它的脑袋出现,伸出尖尖的指甲直接把那白骨撕成碎片,消失不见。
“三日月大人!您没事吧!”狐之助带着银时急吼吼的跑过来。
在本丸警报器响起来的瞬间它就探测到这里的灵力波动不对,恰好定春和杀生丸两只神犬也朝这边狂奔。
三日月正倒在定春毛茸茸的腿上半天没缓过劲,听见他们的声音后才站起,笑道:“没事,请不要在……”
话还没说完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三条家的房间中,定春在左边紧紧挨着他,似乎是被清洗过了,已经没有那股难闻的狗臊味,右边躺着石切丸。
因着塞了条大狗的缘故,其余四人只得紧紧贴着睡觉,今剑已经被挤上第二层,斜躺在小狐丸和岩融身上。
现在是早上六点,刚升起的太阳正柔柔的从窗户照进来,三日月并不打算吵醒他们,看着横梁发呆。
然而现在是夏季,哪怕是初夏,一条毛茸茸的狗加上紧紧相贴的肌肤也足够热的了。
三日月有些胸闷,轻手轻脚的爬起,收拾两件衣服打算去公共盥洗室泡澡。
盥洗室在本丸最南边,离三条家有一段距离,三日月也不急,慢悠悠的在路上晃着,本丸大部分地面都是未经整修的土路,只有一条石板路踩上去是不会脏了鞋子的,两边是不知多久没整修过的草坪,夹杂着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和黄色野花在争相怒放着。
“三日月!”身后传来鹤丸的声音。
他快步走到三日月面前,雪白雪白的脑袋似乎在发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三日月和他并排走着,“我晕倒后是谁把我送回去的?”
“主上。”鹤丸回道,和银时出阵一个月,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鄙夷这个扣鼻屎的新审神者,“你……你昨天看见什么了吗?”
“昨天……”三日月思忖片刻,记忆渐渐回笼,说,“你房梁上掉下一具白骨,有点把我吓着了。”
“是、是吗?”鹤丸神色有些不自在,“可能是我没打扫干净,遗漏了,不好意思。”
三日月突然停下脚步,安静的看着他。
鹤丸被他看的几乎要遁地逃跑了,他才开口,问:“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吗?”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就是你身上突然出现很多伤口。”鹤丸回道,继续向前走,“我们都被吓得不轻,狐之助喊来犬大将,他说你身上的诅咒还未完全消失,只要心志不够坚定就会被趁虚而入。”
“心志不够坚定……”三日月喃喃自语,是了,昨天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为什么活下来的会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想法就被趁虚而入了吗?
“犬大将说定春作为神犬能让你恢复的更快,所以小神乐就把它放在你们那了。”鹤丸回道,把衣服放好,问,“你也是来泡澡的吗?”
“嗯。”三日月大咧咧的脱掉衣服。
鹤丸悄悄瞥了一眼,昨天那些狰狞的伤疤和奇怪的纹身已经消失不见了。
昨天看见三日月身上那些伤口的时候,鹤丸小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特别是那道几乎贯穿了整张脸的伤疤。
他实在想不通三日月前主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报复。
不过二人现在不是很熟,直接问貌似太失礼了。
鹤丸压下心中不悦的疑惑,泡进温热的水中,长叹一口气。
……
另一边,审神者房间。
银时满身大汗,烦躁的滚来滚去,一只不长眼的蚊子飞到他脸上,下意识就狠狠一掌甩在自己脸上:“滚啊——!”
过大的动静吵醒了睡在隔壁的神乐,她不客气的怒骂:“小点声!天然卷!”
“把我的电风扇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