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垫脚一望,三人身后一片苍茫,并无人影踪迹。
出行前她曾打听过,这条山路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北环山因常年积雪,陷阱颇多。瞧着是结实的雪堆,底下许就是悬空的断崖,所以平日若非有人领着,无人敢独自来冒风险。
韩玉是在温泉行宫待了多年的老人,对这里的路也熟悉的很。也是因此她才会邀他同行。
这般恶劣天气,除了她这闲的无事的富家小姐,谁又会上山来讨罪?
忽然又一道寒光闪过,
谢从安惊呼一声,躲入了分路的巨石之后。回首见两人已躲在了一颗松树后头,笙歌正与韩玉检查伤势。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霞色大氅,三人身上的颜色在这一片白茫天地中十分突兀,赏雪虽佳,但此时实在是太过醒目了些。
她见韩玉朝自己看来,忙比个手势,让两人将披风反过来穿戴,继续躲好。
“等我!”
她翻身上马直奔右边山路而去。
笙歌对着她背影暗自咬牙。韩玉骂道:“这女人是疯了吗?”
两道寒光带着劲力追入谢从安身侧,只差分毫。
浮雪四散,满目皆白,根本辨不清暗器来自何处。忽见几道黑影闪过,竟是跟着往右去了。
笙歌与韩玉互看一眼,心惊不已。
果然是冲着谢从安来的。
温泉行宫,天子枕侧,什么人竟嚣张至此?
莫不是这位谢小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韩玉捂住胸口,脚下一软惹出些声响。随即便有黑衣人转头看来,对山下打起手势。
韩玉自知不好,抬眼只见笙歌朝着他身后,一脸惊恐。
“是乌衣卫,山下还有好多!”
他二人虽得以跟谢从安出宫,可行宫的乐姬是没有自由的。
宫中贵主带了姬子出门游乐虽是常事,守卫们平日都睁只眼闭只眼就好。可若当真论起规矩,他二人擅自出宫,性命如何也只看上意了。
两人对视一眼,狠心唤马。
上山。
两人默契上马,韩玉却也折上右边山路,迎着来人而去。
笙歌急道:“你做什么?”
韩玉低喊,“下山的路在右边!”
笙歌恍然大悟,脸色却忽然变了变。
这里片刻的耽搁,方才折返的黑影已到可她二人面前。
谢从安心知影卫会护她安全,只管低头驭马。
韩玉熟悉山路,他二人只需躲好,待她引走危险,再下山去便可。
她规划的清楚,却未料到乌衣卫此行是奉命巡山,根本未给这两人留下生路。且她误打误撞走了下山的小路,正是将三人一同送去了敌人手中。
再登上一片高阔地域,谢从安不放心的回头一瞧,讶然见了一片黑影自山脚而上。
山腰处松林之中,马上的两人正被少数黑衣人围困。
她知道自己漏算了抄山,不由得焦急万分。转回头轻啸一声,一道灰影闪落在身侧。
“他们有多少人?”
“百人小队。”
“咱们多少人?”
“三人。”
谢从安深深吸了口气。
灰影抬头看她一眼,“小姐莫急。方才动手那几个行动鬼祟,并非是所有人都要对小姐不利。但后面接应处故意拖沓,或有默许之意。”
谢从安心头一动,有什么接了起来。
“将动手那几人斩杀,你们有几成把握?”
“天气恶劣,目标不明,若是三对三十,机会有七成。”
“去吧。小姐我给你们做后盾。”
灰影闪没,谢从安狡黠一笑,驭马折回。
山腰处,笙歌在四人攻击下退至方才谢从安藏身的巨石前,拼命护着身后受伤的韩玉。
她赤手相搏,身上已多了几处伤口,情势危急。雪地上斑斑血痕,伤的不知是敌是友,惊心刺目。
争斗之中,韩玉发觉身后有人,抬头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巨石之上,正要对自己下手,惊愕间,他连呼喊救命都忘了,死死抓着胸口。却见那黑衣人狰狞的眉目忽的一松,从巨石上跌了下来。
死尸后心有一把暗器闪着冷光。热血涌出融了他身下冰雪,未有腥气,却令人作呕。
笙歌听到动静,知道身后有状况,却被眼前三人逼得无暇顾及,只能急急喊道:“韩玉,韩玉?”
韩玉抚着胸口还未答话,身旁忽的多出几道灰影撞开包围,与乌衣卫缠斗在了一处。
救兵到了,笙歌终于松了口气。回头时见一抹霞色从林中闪过。谢从安手中举着什么大声呼喊:“谢从安在此,你等为何伤我?”
风雪卷了她的喊声送入山下。韩玉扶着笙歌轻喘:“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山脚下有个紫色身影远远听得这喊声,辨明黑白青松中一点霞光,眉眼带笑的驭马而来。
“从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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