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两兄弟瞧见了,也腆着陪谢侯爷玩了几日。
谢从安知道这两人无事献殷勤必有后话,却因有人愿意陪着爷爷,也懒得计较。
如此这般,谢府有的新玩意就一点点传开了去,引了客人上门。
谢从安披头散发的捧着一碟果子倚在榻上,披着件古怪的宽袍,腿上裹着条绒毯,丝毫没个官家小姐的样子。
对面坐着的颜子骞鲜少入人后宅,更没进过小姐的屋子。见她如此大方随意,反倒生出几分别扭。
谢从安嚼着脆生生的果子,示意他也去拿小几上的盘子,口中含含糊糊,“你把当日没说清楚的事情说了,我便教你怎么玩。”
“何事?”
颜子骞正襟危坐,一脸的迷茫,连不自在都忘了。
“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我也并非太想知道。只是我这个人,不吃亏惯了的,你要学我的游戏就要拿东西来换。我总不好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她摆了副无所谓的姿态,下榻趿鞋,作势要走,发觉背后没有动静,便寸了半步,偷偷斜眼去瞧,见颜子骞竟有点作难的模样,顿时没了思量。
再听得身后珠帘声响,知道是郑和宜带茗烟取了东西回来,不由做贼心虚。一时间手脚冰凉,心中攒的疙瘩又别扭起来,仿佛被果子顶在了胸口,甚是难受。
颜子骞是闲聊中听郑和宜提起府上的新牌九,觉得有几分意思,跟了来讨教。
颜氏一门对数学的痴迷在大乾也算无人不晓。那日谢从安从衍圣公府回来,坚定信息要博他老人家好感之后,想了不少的法子。
她如今身在朝堂,讨好这位再合适不过。令有个小小私心也是正经。除此之外,还为着引颜子骞上门,好打听那日他未曾明说的,莫须有的“郑如之的秘密”。
谢从安笑嘻嘻的瞧着两人,亦真亦假的问了句:“宜哥哥。你可是知道小子骞有你的秘密要出卖于我,所以才出来拦阻?”
郑和宜睨她一眼,问的郑重仔细。
“我的秘密,什么秘密?从安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颜子骞猛地起身,退了一步道:“罢了罢了。不过是我打赌输了被遣来的。学不学的回去都无关紧要。再认输便是。”说罢要走。
谢从安心中咯噔一声,将他拉住,郑和宜亦瞬间换了颜色。
谢从安转对两人笑道:“原就是个玩笑。你是宜哥哥的朋友,我讨好你还来不及,怎能得罪。”说着又吩咐下人:“快摆桌子来,我们三个正好,玩上几局便都会了。”
两个小的早已瞧出这当中的不对劲,恨不得多生两只手脚快些备好。
待牌桌安置妥当,谢从安不多废话,讲明规则便催促着两人都玩起来。
这当中的有趣不必多言,三人再回神时已是夜幕低沉,一日又过了。
颜子骞已乐不思蜀,沉浸其中,不防一旁的谢从安轻笑。
“今日已学得这游戏的其中一种,改日我叫宜哥哥将别的玩耍法子也都写于你,衍圣公他老人家自然喜欢。若你与他老人家若赌赢了什么,莫忘了我这施恩的人才好。”
颜子骞听出些话外之音,却无话可说,只得笑笑。
“从安还想知道什么,不若早点问清楚了好叫顔兄回去。”
谢从安一愣,反应过来。低头玩着手指,怯怯道:“我就是想知道宜哥哥你这几日出府都干嘛去了。”说着又拿手指去抠竹牌上的纹理,谢又晴只瞧着心疼她新染的指甲。
郑和宜一双眸子在她身上定了定,忽的开口送客,将颜子骞请了出去。
锦帘打在门框边,打出谢从安一肚子气来。
她甩了身上的绒毯进去内室,只喊着说要换身衣裳出门去,接着便是一通的翻箱倒柜,将屋子里闹的像遭了贼一般。瞧着哪件都不顺眼,又恨声唤起谢又晴。
“这些衣服都丑的很。怎么穿,叫人再做新的来!”
“还不是小姐自己嚷嚷要与公子穿一样的。这些都是一起做的。逸绣坊赶了多少日子的功,如今倒说不喜欢了。”
谢又晴只在门口站住不敢近身,话到此处又不敢再往下说。
虽说谢从安大病之后性子改了不少,她还是有些怕的。
谢从安还欲分辨,回身又不见了那丫头。
屏风前一人凌然若竹,面容清雅,微抿薄唇,身上穿的正是她手中那件清晖莲的墨色长袍。
想起方才自己在他面前那般的下气低声,谢从安瞬间生出一心委屈,红了眼,小声道:“都欺负我。”
偏偏那人瞧着自己这样,竟一点要安慰的意思也无。
谢从安压不下泪便偏过头去。委屈窝进心底,又惹起一阵心酸。
耳畔只闻衣料的细琐之声。手里的裙衫被接了过去,凉凉的指尖拂过脸颊。
“想哭便哭,为何总要忍着。”
眼泪瞬间又奔腾而出。
她着实是厌恶这个身体的小女儿做派,来回不过些鸡毛蒜皮,却总是能泪水充沛,娇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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