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似来了兴致,将手中的小碗举起,翻来覆去的瞧。
“人说你幽兰苑的小厨房有个什么蛋糕的,很是不一般。比着今日的果子冰如何?”
谢从安一颗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地,无比感慨这两位原来在这儿等着。气定神闲的答道:“不过是家中嫫嫫顾惜如之身体,琢磨出来哄他吃饭的小点心,哪知会被外头传成那个样子。”说着又忍不住骄傲的扬了下巴。“这东西不过费功夫多些,吃个稀罕罢了。寻常百姓家没有制作的材料和空闲,才会传说的神乎其神。其实酒楼里的几位师傅早借着便利从嫫嫫处学了去,也是嫌它做起来费功,才没有上酒楼的单子。”
“原来如此。”
太子往良王处看了一眼,“大抵是这传说的神奇。孤倒真的是想见识见识。”
良王一脸的兴味盎然,也跟着附和。“本王亦想见识见识。”
谢从安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听到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开心的差点在原地跳起来。
她期望有人进来的心思赤裸裸的写在脸上,可惜帐外那人看不到,亦无法意会,只略停了片刻就离去了。
谢从安左右瞧了瞧。太子好整以暇的将她望着,良王的目光也兴趣满满的停在她身上。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件可怕的事推脱掉,口中却不自觉道:“承蒙两位殿下不弃,从安即刻传信让嫫嫫带了东西过来……”话刚一说完,她便想抽自己嘴巴,忙又抢在良王前面开口:“只是这东西需得趁着刚出炉的时候最妙。如今可惜时节不对。若是天冷时,就着热茶,滋味更是妙极。这般的暑热天气,并非……或者……”
良王挑眉,轻轻笑着,拿三个字悠悠然堵了她的口。
“也无妨。”
待谢从安僵笑着脸消失在帐外,太子转问良王道:“如何?可猜得到她过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良王摸着下巴,瞧了眼桌上的碗碟,想起方才那碗清凉可口的滋味,颇有些意犹未尽。
“大抵是来寻凤清的。”
太子目光落在桌上的宝剑,想起方才谢从安被吓一跳的模样,抬手将剑抽了出来,在空中比划一番,却未发一言。
良王知他这是不信自己所说,笑道:“若谢跋扈当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招人讨厌,无人愿意与之亲近,小王曦如何能跟父皇和宁王叔闹了这么多年。可见这两人之间,有他人不解的好。”见太子仍不说话,他便收了几分戏谑的腔调。“我虽不大清楚,但凤清与她似有些什么过往,对这个谢家小姐很有几分喜欢。她若当真是个刺猬,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凤清也不是个爱攀附的性子,必然早就冷了。”顿一顿又道:“早上来时,臣弟曾见这姑娘在林口跟个小兵说话。我特意将人拦了,知道她嘱咐那小子趁下午休憩的时候去膳房找她,便将人派去了别处。四弟近日琢磨许多,不过是她母妃想要那位巫峡出身的韩侍郎。此人一直跟着谢从安,的确没什么好机会下手。四弟几次寻我商讨此事,我皆寻了借口,终不知他此番安排的如何。今日实在是怕再出什么纰漏,索性才将人绑了送去。”
听了至此,太子终于冷笑一声。“终不曾负了菁妃娘娘的看重。”
良王抿唇轻笑。“哥哥莫生我气。弟弟这般做,也是想顺了这个女人的意思,也好让她快些上船。”
太子垂眸不语,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中宝剑。良王瞧了一阵,亦觉的无趣,便起身行礼,走了出去。
此时已过晌午最热时分,高处不见骄阳。
“林子里又该热闹起来了。也不知那小丫头反应过来没有。”良王说罢低头一笑,转着手中的玉箫独自走了。
有个人影在他离开后飞速闪入太子帐中,跪地执礼道:“韩侍郎刚出营地,未入林场便被带走了。”
“可看清楚了,究竟是谁的人?”
“瞧着都是普通侍卫打扮,难以分辨。”
“可是凤统领的人?”
黑衣人愣怔,低头看一眼身上的黑衣,迟疑道:“未曾见过。”
闻言太子心中一沉。
凤清是父皇心腹,此事根本不容置疑。毕竟他统领乌衣卫,这种近身的武官,若放在别人手里,帝王必夜夜难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