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记忆片段接收的不够完整。谢从安思来无果,无奈苦笑一番,继续前行。
再往前一段距离,发觉手脚松动些,不多时已明显觉察到身边空间宽阔许多,甚至多了可攀爬的空间。又深入了一盏茶的时候,她忽然觉察到说不出的细微不同,尝试着高举火把晃了晃,惊喜的发现已进入了一个天然溶洞。
洞里的环境尚算得安全,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毒蛇猛兽。其实也是她早已累的昏头转向,缎面布底的鞋子也已被磨破,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侯府千金的身娇肉贵,只绝浑身酸乏,连呼吸都嫌累了。
谢从安一瘸一拐,顶着精神将洞里摸索了七七八八,选了块高处的石头坐了下来。
比照前世旅行过的景点,这山洞若能架上些灯光做成个观光站也能挣上不少门票钱。
终于得以从逼仄的空间里逃离出来,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她稍稍歇息片刻,又举起火把,沿着水流寻到了源头。
原来这洞中有片水潭。
因洞中没有光线,水潭一片漆黑,她先丢了几块石头,确认没有什么活物,之后小心翼翼的探身去摸了摸那水。
触手一片冰凉,竟顺着手指传到身体,害她打了个冷颤。
这里头本就比着外头冷,潭水的温度更要低上许多。
谢从安对着那寒潭轻轻笑了笑。
“外头是水,里头也是水,偏偏自己又不会水。这处境真的是绝了。”
她心中飞快分析着眼下境况,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如果出去,外头那些人会带她回去营地汇报,还是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后直接把她关起来或者杀掉?
那些人虽看起来不好相与,大概也不会在皇家地界就草菅人命吧?
这时,谢从安忽然想起自己在林口被拎上马,未曾被问是哪个宫里,跟着什么人来的,也未曾被询问身负何职,为何要进林中。
要么是她早已被认了出来,对方顺势要她进来送死。要么就是这林子不许宫婢进的,她的行为已经与死没有区别。
谢从安努力回忆着前几日听的规矩中是否当真有“女子不得入内”的说法,心中忐忑越来越重。
那个划舟的小童,明明与自己身量相似,却为何不用他?
大抵因是个哑巴,怕沟通不明白?
说来奇怪,宫中的太监和侍卫那么多,为何会安排个哑巴来划船呢?
她渐渐想的入了迷,忽觉手中盘玩的卵石光滑可爱,低头一看不打紧,发现竟是颗通体碧绿浑圆的珠子,映着火光透亮,远瞧着便如蛇眼一般,忙用火光仔细照了照。
地下的石子各色参杂,色彩斑斓似前世养鱼爱好者们买来装点鱼缸的彩色玻璃石一般。
谢从安捡起一块往大石上砸去,石子顿时四分五裂。她蹲下仔细查看,发现当真的如玉石碎裂一般的模样,手指碰了碰,边缘有些地方也尖锐的很。
这件事情如果报告出去,这里必然会被开采,又沦为贵人们的玩物。
想起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的嘴脸。她冷哼一声,抓起一把石子塞进口袋,继续观察四周。心中已抱定主意,无论如何,绝不从原路返回。
人心忒难测,出去送死的风险还是太大了。
不多时候便被她发现一颗峭立高耸的巨大石笋后,隐藏着一个洞口。谢从安开心叫出声来。
可惜这洞中不论石壁还是石笋都湿漉漉的,只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攀附落脚。
她试着找些石块堆叠起来,虽说摇晃不稳,还是心急的试了几回。只是大多都刚踩上去就会被摔下来,不用几次就将她摔得耳朵嗡鸣,好一阵才缓过来。清醒后只觉落地那半边的身子疼到不似自己的,试了几次才扶着墙壁慢慢爬起身来。
好容易找到了洞口,又出不去。
谢从安欲哭无泪,只好自我安慰:万一那洞里有什么毒虫毒蛇,又能比现在好个几分?不如休息片刻,或能有个奇遇吧。
她望着那黝黑的深潭发起愣来。那些故事里的主人公总能有些神奇际遇,不知自己可能有这般的福气。
可惜自己不会游泳,就算水下有洞口通往外头也还是出不去。她想着就急了,又气又恼忍不住大叫一声。
泉水顿时又从潭底涌出。她怕那破鞋子再遭殃,便爬上石笋的敦座上盘腿坐了,垂头丧脑的叹了口气。
距离晚宴不剩多少时候,膳食所已经开始按照席位布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