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将她落在哑小子腿脚的目光看在眼里,见两人自在大方拉着手的样子,只得拱手道:“小姐说的是。可今夜前头正有宴席,来往的人颇多,谢珩私心,小姐还是用轿方便些。”
谢从安点点头,笑嘻嘻道:“如此,便听你的。”
她寻了片石头,拨开上头的草叶坐了下来,回身与谢珩招手,“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说罢又拉了拉哑小子,让他坐在身侧。
谢珩扫过那石上青苔,“谢小姐有什么要问的,直说便是。”
谢从安知他嫌弃,也不强求,笑嘻嘻的踢了踢一旁的草叶,“今日我这番奇遇,受了大委屈,想要跟皇上要这湖心岛,你说行是不行?”
谢珩脱口道:“小姐名下……”待反应过来,即刻将话咬进嘴里。
谢从安坐在石上,一双大眼映着高空朗月,笑的乖觉可爱。他愣是从中瞧出了几分自己的影子,起了一身的恶寒。
谢从安见他没了下文,越发觉得有趣,取了一颗口袋里的珠子递给他,“你看这个。”
正巧轿子送上山来,她拉着哑小子一同坐进了进去。
谢珩心间满是各种念头,一路沉思。跟着的侍卫们怪道谢给事竟如此纵容这位小姐,更将谢跋扈的传说信了几分。
哑小子应是第一次坐轿,却十分大气,只是略看了看,也没什么好奇。
谢从安朝他笑笑,将口袋的珠子一股脑全都取了出来塞进他怀里,然后举起大拇指朝他眨了眨眼。
哑小子还是瞪着一双黑亮的眼,没有任何表情。
谢从安忽然怀念起刚在船上相见那时的他来,用手臂挤了挤他,“是不是有人在我失踪之后吓唬过你?”
哑小子眨了眨眼,终于有了反应,却转过头去不理她。
“我叫谢从安,是谢侯府的大小姐。不知从前我们府上的人可有欺负过你,或许没有,又或许就是我本人欺负的。可我生过一场病,以前的事不大记得了。不论如何就先道个歉吧。你今次救了我,我必要报答。不管之前别人跟你说过什么,威胁过什么,你都无须担心。以后你就是我谢府的人,谁都动不了你。”
她说完又忍不住伸手去揉他发髻,被那小子又用手臂挡开,只不过这次多了一脸嫌弃。
谢从安终于扶着他肩膀笑出声来。
再过不久,轿子平稳起来。她知是到了山脚下,盘算着回去了如何找人算账,却听外头道:“谢小姐可方便与咱们说说岩壁里的蹊跷?”
认出是李璟的声音,谢从安惊讶之余冷哼一声,“老娘累着呢,不愿多说。你们将洞口给老娘守好了。算着时辰,里头那头怪兽也该醒了,要是你们等不急,再送进去几个给它喂食也好。别怪我没提醒。”见身旁的哑小子一脸惊讶,忙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又想起来他不会说话,捂着胸口无声的笑起来。
哑小子也跟着笑了,她便拍着他肩膀举起大拇指。对方也跟她学着举起大拇指。两个人就在轿子里悄无声息,笑的东倒西歪,一塌糊涂。
回到营地,谢从安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安排便被拉去梳洗打扮。
她累的糊里糊涂,只记得吩咐人将那小子送去郑和宜处。再沐浴出来,勉强等着梳好发髻,整个人已累瘫了。喊了几声韩玉也不见人来应,倒在房间的软榻睡了过去。梦中正与怪兽搏斗时,又被人唤醒。
这一日的遭遇,她早已困乏极了,十分的恍惚,直到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才艰难的开口回应。
“一定要现在去吗?”
叫谢跋扈起床的事,若不是王命在身,谁又有胆子去做。
那婢女跪在地上已经哆嗦了半晌,也不敢怠慢,大着胆子追问一句:“小姐要多少时候准备?圣上在前头已问过几次了。”
谢从安努力支起还在迷糊的脑袋,对帐边一排端着衣物鞋帽的宫女摆了摆手。领头的那个十分机灵,忙带人上前与她装扮起来。
一番折腾,终于妥当。
走出账外,她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过来。
冷月高悬,林中远远传来野鸟低鸣。深山盛夏,入了夜竟十分的凉。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觉察到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
这般更深露重的气候,闹得也太迟了些。
“贵人们都辛苦了一日,怎么还在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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