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扑闪着一双漆黑水灵的大眼睛,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笑道:“你是驼背,还是罗锅?佝偻着个身子!”谢无双呲牙一笑,道:“习惯了。”说着就坐了下去。
“过来,过来。”那婢女不等他坐下,伸出雪白素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厅当中,说道:“你把两条腿并住。”谢无双不知他要做什么,依言并住了双腿。
婢女又扶着他的头,道:“把脖子伸出来,你又不是乌***摆正,摆正,下腭往后收,眼睛别看我,往正前方看,胸脯挺起来,你挺不起来,两个肩膀往后张,哎,这不就挺起来了?挺肚子干吗?收回去,小腹收一收,挺腰,腰板挺直,两个胳膊别乍,垂直放下去,对,就这样。”转头向另一婢女道:“赛雪,你拿镜子来,让他照照自个,看看现在的样子,多标致!”回过头再一看谢无双,原来他觉得不舒服,又有些喘不过气,便又佝偻了下来。那婢女忙道:“哎,别松下来,慢慢呼吸。”
那叫赛雪的婢女忍着笑,放下书,“噗嗤”一声,撑不住笑了出来,到魔九房里,取了一面大镜子出来,端着在谢无双面前看。谢无双从镜中看自己,身姿确实非常的端正挺拔,只是难受万分。谢无双憋了半天,“诶”了一声,道:“多难受,还是让我在这暖和一会吧。”说着又要坐到炉旁。
魔九头也不抬,手翻着书,冷冷地向谢无双道:“照欺霜刚才让你做的,在外面站上两个时辰去。”
谢无双道:“不,干吗呢?那么难受,又是大冷天的。”魔九道:“你不去是不?”谢无双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还是坐在炉旁烤火。魔九向二婢道:“欺霜赛雪,把他房里的炉火熄了。”二婢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魔九又向谢无双道:“明天早上卯时,给我起来跑二里地去,别让我叫你啊,否则你就受罪了。”谢无双撇了撇嘴,嘴角挑出一声冷笑,看样子是东风吹马耳了。
不觉中午,欺霜赛雪二婢做好了饭,四人吃着饭,便又有说有笑起来,浑似上午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一天无辞。及至晚间,谢无双回房睡觉时,他房里的炉火果然熄了,心里不觉恚怒,但思及自己一来是白吃白住,二来见识过魔九很是厉害,是以并不敢找她们理论,好在被褥甚厚,钻进去仍很暖和。
睡到早上迷迷糊糊时,忽听旁边一个冰冷地声音道:“诶,诶,诶,起来,起来。”一面说着,也不知拿着什么,“叭叭叭”敲他的床,甚是震耳。
谢无双睁开眼来,一看是魔九,再看天色,窗外尚黑,此时正值冬季,天短夜长,遂把脸背过去,道:“做什么?正睡的好好的,把我给吵醒。”
魔九叱道:“我昨天说什么来?让你今早卯时起来,罚你跑步去,你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谢无双不耐烦地道:“大冷天的,跑什么步?不去。”魔九道:“你真不去?”谢无双脸也不转过来,道:“说不去就不去。”
“我正等你这句话。”魔九冷冷地说了一句,伸手把谢无双的被子给揭下来。谢无双身着睡衣,顿时一冷,忙转过身来,正待发作,却见魔九右臂微扬,“唰”地一声,疾风袭来,身上顿时火辣辣地剧痛,殷红的一条鞭痕顿时从睡衣上透了出来。
谢无双“啊”地一声痛叫,怒喝道:“你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