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见本是干涸的河道已被水灌满,河水虽仍在缓缓的向西飘流,但却已不在湍急,而幽家的船只却仍在源源不断的向这里游聚,只不过这时游来的船只已变成了大船。那些岸上的幽家弟子杀退了众官兵后,就忙着将河中的船只拖上岸,以便为后来的船只腾出地方停靠。
谢雪痕道:“这是哪来的水?”
程仑笑道:“这是我们引来的海水,因为朝廷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林总管为了双方交战时不至于被动,便将这条本已干涸的河道加深加宽,待双方交战时,将东河口炸开,将海水引来,作抵当朝廷大军的屏障。到了后来,本教黑水旗的人越来越多,已足以与他们一战,所以觉得这条屏障便用不着了。只是赵副旗使在布防时觉得不如诱敌深入,再断他们后路,这样朝廷大军必然大败。于是便由我们灰金旗用船从海上将黑水旗的朋友运到河口,然后再炸开河口,让他们登上小船顺流攻来。不想我们来的倒也真巧,正好劫了他们的粮草。”
谢雪痕道:“这里只不过是个蕞尔之地,朝廷二十万大军不可能全挤过来,你们从这里插进来,最多也是将他们截成了两段,他们要是南北夹击,你们可就……可就那个了。”她看程仑面容严肃,没将“一败涂地”四个字说出来。
程仑道:“不错,熊变确实只率了十三万人过了河,北岸还有七万人,但赵旗使亲自率领了黑水旗四万弟兄前来。这些弟兄们虽不能说以一当二十,但以一当十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赵旗使在这里主要是切断南军的粮草供应,然后便是杀退北军。熊变若是率南军来击,赵堂主便分兵依着河道据守,而我们幽冥城内的所有弟子全数出击,只要熊变老贼过不了河,待粮草用尽,不出七日,南军必败。”
忽见赵异志从船上一面跃而下,面色阴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谢雪痕向他微施一礼,赵异志只是微一点头,向程仑道:“我们来时在海上突然发现了倭寇,他们攻击我们后队的运兵船,我们有两艘船被击沉,死了千把弟兄。”
程仑又惊又怒,道:“这些狗娘养的,我早晚非将他们赶尽杀绝不可。灰金旗的弟兄们,我们走。”说着飞身上了一艘独木舟。
谢雪痕对那些倭寇之愤恨,实不亚于杀父仇人,当即说道:“我也去。”言罢,也不等程仑答话,身形一晃便也上了那独木舟。赵异志见谢雪痕身法如此轻妙,心中大是惊奇,不知这姑娘怎得有了这样一身轻功,这种轻功简直是生平仅见。
这条独木舟长有两丈,两边各坐着十五个彪形大汉,手中各拿着一支大号的木浆。
程化下令道:“赶紧出海。”
那三十个大汉,当即如赛龙舟一般,挥浆向东划去。这三十个大汉均是灰金旗中的精英,他们武功非但了得,又因长年在海上,对于行船之术,也是久经训练,格外娴熟,他们操起浆来,每一下整齐划一,不差分毫,此时虽是逆流而行,但却风驰电掣,快若脱弦之矢。
谢雪痕但觉两耳生风,不到两个时辰,独木舟便出了河口,进入了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