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听这个声音确像那府尹,心想这家伙该会是昨日受了我的惊吓,才病成这样的吧,哼哼,他越难受,我越舒坦,轻轻地将瓦挪出一条缝,将眼睛眯在缝上,冲里一张,只见那府尹身着睡衣,正趴在床上,两只手摆在床前,十根手指血迹斑斑,似是受过拶刑一般。咦,怎么会这样,心里暗暗纳罕。
胡大来怒道:“谁如此大胆,竟敢伤了大人?”
府尹摇摇头,不答反问:“你来此作甚?”
胡大来从袖中取出信来,双手递上,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那个穷酸。”那府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为了那个穷儒,真把我害死了。我不早说过么?那个人是杀不得,也放不得。”
胡大来说道:“朝中大学士,石大人让大人把他放了,您都不放?”他见府尹指上带伤,不能取信,他便将信封撕开,抽出信来,展开放在府尹的面前。那府尹细细看了两遍,口中不由得哎哟起来。胡大来有些不解,站在床边问道:“大人您这是,伤口很痛么?谁下的这样的狠手,莫非是那妖女么?”
谢雪痕在顶上听了,暗骂胡大来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那府尹道:“也差不多,我打了那妖女十大板,就有人打了我二十大板。若不是打板子的是我的人,我早就没命了。唉,为了这件事,搞不好,我官做不成,连命都得丢啊。”
胡大来道:“赶紧趁此将那烫手山芋放了,不就好了。”府尹道:“我敢放么?”胡大来说道:“还有谁能大过石大学士去?”府尹道:“如果是皇上呢?”胡大来吸了口冷气,道:“皇上?”
谢雪痕在房顶上更是吃惊,不知当朝皇帝与英化有什么瓜葛。
府尹道:“虽然不是皇上,但也差不多了。你多问无益,还是赶紧回去吧。”胡大来见说到这个处境,也知多谈无益,只得辞了出来。
谢雪痕本想下去逼问那府尹一番,但瞧他伤的甚重,手段使不好,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于是打消了胸中之计,轻拾飞檐,返还胡家庄。
一进自己卧室,正正沙织和紫砚在房里,见她进来,忙问事情经过。
谢雪痕摇了摇头,道:“没戏了。”紫砚哭道:“完了,完了,连当朝大学士都救不了我家相公,这可怎么办?”急得只跺脚拍腿。沙织道:“这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英相公又怎么会惹上这种官司?”
谢雪痕蹙额道:“你们两人先别嚷,紫砚我且问你?你家相公有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什么人?”
紫砚道:“我家相公向来是将自己封闭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晓得什么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