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该去李氏宗学了。”侍从说着从屋里角落拎来书箱。
自从霍绎回到上京,不过两日,他父亲来信,让他前往李氏宗学念书,为参加今年秋闱做准备。
威远侯府虽有世袭的爵位,且他又是侯府世子,就算不走科举之路,也能走仕途。
可是他从小就被外公教育,凡是靠自己的本事获得的东西,才是不会轻易被人抢走的。
他母亲过世不过半载,他父亲就续弦另娶,着实寒了他外公的心,由是教导起自己的外孙来,完全不是按照上京世家子弟那种方法来。
相反,他外公对他的教养十分看重,不仅延请大家名宿给他授课,也请师父教他武艺等,至于商道,则由外公亲自教导,耳濡目染多年,后来才得以顺利接管神木堡。
走科举之路,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一定要考取功名,而是他想知道自己勤学多年,到底有几分本事,又能走到哪一步。
至于他成为威远侯世子,则是因他爹就算另娶,多年来也努力生了几个子女,可惜天意弄人,活下来长大的也只有个女儿,于是他成了他爹唯一的儿子。
多年过去,为局势所迫,威远侯需要立世子,他爹不愿从宗族中过继一子承袭爵位,只有将他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给寻了回来,捧上了世子之位。
霍绎带着侍从,穿廊过园,眼看着就要出府去了,听到远远有人在喊“请公子留步”。
来的正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叶荷,她跑得面颊飞红,身后还跟着个提着盒子的小丫鬟。
“世子爷,这是太夫人准备的。”叶荷竭力放慢呼吸,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
“好。”霍绎点头,侍从将盒子接过来。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庭院里洋溢着青葱活力的春天气息。
“小姐,您好了吗?上学快要迟到了!您是知道的,夫子是个严厉的……”一个侍女拎着书箱,焦急地唤人。
“来了。”一个穿淡粉色绣梅花衣裙的年轻女子,应声从帘子里走了出来。
“小姐,我已经打探好了,霍公子就是今天来宗学。”侍女拎着书箱,紧紧跟在粉衣女子身后。
“就你机灵。”粉衣女子嗔怪一声,嫣红的嘴唇微微抿起,秀丽的眉眼间透出喜悦。
上一次她去霍府做客,恰好遇到霍绎回家,令她十分惊喜,还顺势答应霍小姐的邀请,留下来用饭。
“小姐,只怕到时候上京中的闺秀小姐们,都只会羡慕小姐了。”侍女乐呵呵地说道。
“休要胡说。”粉衣女子轻斥道,心中却想起了往事。
想当初上京中没有人看好那个刚刚被封为威远侯世子的霍绎,只因人人都知道他不及十岁就被带回了外祖家,从侯门公子堕下云头,成了人人都看不起的乡巴佬。是以京中勋贵世家的子弟是逮着机会就言语奚落霍绎,又加上他刚被封世子,没多久就离开了上京,人们茶余饭后笑谈一番,渐渐也就将这号人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威远侯府正在给世子议亲的消息传了出来。大家伙还愣了半天谁是威远侯世子,满上京的世家子弟竟然没人和他打过交道,直到有人将旧事重提,众人才恍然大悟。
“那个乡巴佬?哼哼……上京之中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啊?”
“就是!就算有个世子的名头,可里子还是乡巴佬啊!”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更难听的话还不少。
“公子,我要打断他们的腿!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你。”楼上一个包间的门
被打开了,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
“无妨……嘴长在他们脸上,你管得了?”一个如叮咚泉水般清冽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像是融化的雪水在寂静的积雪缝隙流过,令她的心神一怔,正要关窗的手顿住了。
她偏过头示意侍女噤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情况,她就想看看那个声音如泉水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就任由他们这般乱说?”先前那人不服气。
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那边的声音消停了。
她立在窗前许久,终于看到那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人一袭白袍,襟带上以金线绣翠竹枝叶,鼻梁挺拔,眉如远山黛,薄唇紧闭,眼睛沉静,整个人初看如青松盖雪,细看若冷泉幽月,醉人心神。
这哪里是乡巴佬?分明是芝兰玉树的谪仙公子啊!她的心仿佛因此停顿了。
“公子,若是让太夫人知道外边那些人这么编排你,指不定心里多难过呢。”跟在他身后的书童抱怨道。
“此事回家不得多言,否则自行去领罚。”他的脚步一顿,神情瞬间冷冽如霜。
“是,谨遵公子吩咐。”一直抱怨的书童满脸不甘,也还是闭了嘴。
他从她的窗前走过,过了许久,她的心才恢复了跳动,心跳如雷。
她对他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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