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街回来,云舒摇给众人分发了她买的当地土特产,然后就回到了她的房间。
这地儿没有沙发,她就把自己摊在床上,盯着蚊帐,思绪泛滥,不禁思及自己当前的处境。
也不知道父母朋友知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工作是不是也黄了,到现在她早就没了最开始的度假心情,相反觉得休假够久了,该回去上班了。
虽然她一心认为只要回到小邱山,就能回去自己的时空,可是午夜梦回时分,她心底深处有一个深深的恐惧。
如果……如果回到小邱山也无法回去呢?
不知为何,最近这个念头频频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令她心生忧虑。如果不能回去,那她该如何自处?如何自立?简直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可是她不能向旁人透露一丝一毫,就算是阿奇也不行。
这并不是说她周围的人都是坏人,而是她的人生经历让她无法轻易相信别人。
待孔祥和百里桑桑平安回来,她便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回忆过去和展望未来,对当下帮助不大,她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看草药典籍。
阿奇来找她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她马上又不能平静了。
“我们已经查探到了他们所在,今晚就会前去营救,你好好呆在这里。”阿奇如是说。
“当真?”云舒摇惊道,她早就猜到他们在布置人手查探消息,但也没料到才到此地一天就查出了所在。
“当然是真的,公子虽然远在上京,但也有安排人手跟进此事。”阿奇得意地说。
“是飞鸽传书吗?你在给他传递消息?”云舒摇立刻想到了那些鸽子,露出几分兴致。
阿奇不甚自然地点头,他以为她一路上只顾着吃吃喝喝看风景看医术呢。
“我能给他写信嘛?”一想到自己写的信被绑在鸽子的腿上飞上万里高空,她跃跃欲试。
“自然,你想写就写。”阿奇心道公子每次都问及云姑娘的情况,偏人家只顾着看山看水,一路上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公子,一副完完全全把人抛在了脑后的模样。他心里还替公子不值呢,今天倒不知为何生出这般心思。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写,你明天就让鸽子给我送信。”云舒摇欢喜道。
阿奇露出一副“你高兴就好”的神情,虽然他当初不甚情愿护送云姑娘回家,可他没法违抗公子的命令,这一路行来,云姑娘也没那么不好相处,除了娇弱了些,也没什么架子和坏毛病。和那些世家贵女可全然不一样。
“你也要去参加营救?”云舒摇问,话一出口又觉不妥,“你自然是要去的。”
“放心吧,我会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不会乱跑的。”云舒摇拍着胸脯保证,阿奇才出去了。
阿奇去而复返,给她送来了笔墨纸砚。
先前兴致勃勃说要给霍绎写信,可是写什么呢?她铺开信纸,坐在桌前,咬着指头,冥思苦想。
“阿绎:见字如面……”云舒摇苦思良久,方才不甚熟练地捏着毛笔杆,颤巍巍地写下了信的开头。
室内一灯如豆,一人伏在罗汉榻上,抓着榻沿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披头散发,露出半边脸——脸色惨白,挂着汗珠,两片紧闭的嘴唇发青,眉头紧蹙,正在极力忍受某种身体上的痛苦。
“你怎么样啊……我已经给我爹去信了,他见信就会赶回来的,很快的……”屋外的女子贴在门边说话,语气焦急。
百里桑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解不了自己炼制的毒,曾经她以为只要回到了药王谷,要什么药材没有?肯定能配制出解药的。
谁知千辛万苦回到药王谷,她配制了几副解药,服下第一服药,他就口吐鲜血,把她吓得半死,要不是师兄及时赶回来,他怕是小命不保了。
师兄在给他把脉后,难得沉下了脸,“桑桑,你简直就是胡闹!”
“师兄,那你能救他吗?”百里桑桑瘪着嘴,惨兮兮地问。
“我救不了,只有师父回来。”师兄摇头,师妹一直酷爱炼毒,越刁钻少见的她越感兴趣。谁知第一回出门,就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于是师兄施针压制毒性,去急信给百里谷主,只盼着百里谷主能早些回来。
想到因为她的任性和失误,导致他只能卧床休息,把人家害得这么惨,百里桑桑就觉得没有脸面去见他,
他毒性发作时,她只能在屋外相陪。
羽十三咬紧牙关,撑到毒性发作过去,虚脱昏睡过去。
待他好了,他定要宰了那个制毒者。
上京霍府。
“公子,那边目前没有任何动静。”霍绎听了侍从的回复,若有所思。
“让人密切盯着,越是如此越不能放过蛛丝马迹。”霍绎沉思片刻说。
“属下明白。”
“南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一有消息属下立刻来禀。”侍从摇头,南边的消息来得不算勤,至今来信三次。
侍从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回话,当初霍绎伤得不轻,只是底子好,又有上好的伤药用着,再养些日子就能痊愈了。
也不知道云舒摇是否已经痊愈,来信只说恢复良好。
若是早日找到孔祥和百里桑桑,她应该会开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