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5个人,没有哪个酒量不好,凑在一块真的能喝到翻天覆地。
而且他们偏偏不钟爱红酒,只对啤酒感兴趣。
包房里,遍地的空啤酒瓶,倒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脆响。
小二早就醉的不行,她搂着女人的脖颈,眼神都飘忽不定了,“大姐,真的,我这三十多年最佩服的就是你了,我从没想过你还会回去。”
“我不敢想,安德历是做了什么能让你有勇气回去跟他硬碰硬,我看得出来,你当时……没有想过活着。”
一旁的小五早已不清醒了,呆呆傻傻的抱着双臂坐在那里,好像是在听,又好像是睁着眼睛就睡着了。
她们三人喝酒,如卿小酌几杯陪着,并没有喝醉,静静地听她们聊天。
苏奈知道那两人都醉了,其实她也没好哪儿去。
“把她们送去酒店。”她说。
喝的胃有点不舒服,脑袋里好像在天旋地转。
她艰难的稳定住视线,看了几秒钟才确定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估计他已经睡下了。
如卿把那两个醉倒的女人挪到车上,又回来接她,“走吧大姐。”
苏奈慢悠悠的跟着,走到餐厅门口时,夜风袭来,很是舒爽清凉,她一屁股坐下来不走了。
“你走吧,我找个代驾。”
如卿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就一道走了呗,喊代驾还要等。”
“没事,还没有醉到不认人的地步,我要去找人,你回去照顾她们休息,明天联系。”
知道苏奈很固执,她说不走,那基本上是不会走了。
如卿看了眼在车里呼呼大睡的两人,他也走过来坐在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那我等代驾来了再走。”
苏奈找到上次的订单,回拨过去电话。
过了十几秒钟,传来人声:“你好。”
像是在外面。
苏奈问:“方便代驾吗?”
“您下单了吗?”
苏奈摸了摸额头,吹着风头更晕了,“没有,我就点的你,你来不来?”
对方好像认出了她的声音,犹豫了能有四五秒钟,“请麻烦女士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只仅限于市内,偏远地区不……”
苏奈已经把电话挂了,努力辨认路边的路牌子,编辑成短信发送了过去。
等屏幕上的光线消失,唯有路灯在透着光,偶尔飞驰过一辆车,眨眼间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这夜,很静。
“你都不问问我,关于当年你走,姐夫的反应吗?”如卿看向她。
而女人的视线却落在远处,她不知道在看什么,总之视线没动。
嗓子都喝哑了,她说:“不想知道。”
越是清楚,苏奈内心越是愧疚自责,所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逃避的性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改掉了,她这三十多年最勇敢的几件事里,只有一件跟霍锦言不搭边,剩下的不是因为他,就是出于他。
“我没把那些视频给姐夫看,你消失以后,他好像没哭没闹,回到家以后,别人只觉得他更沉默了,到对于你,他绝口不提,半个字都不提,照常生活,照顾多多,按时按点的上下班,不买醉,不说胡话。”
如卿回忆着当年,“但我觉得压抑,那种无声的压抑让我崩溃,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但我应该能猜到,可我更不敢去打听,我怕得到的是你不在了的消息。”
“你说安德历当年培育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把恐惧这种基因抽走啊?”如卿苦笑一声。
提起安德历,苏奈此时的内心要平静许多,但依然是恨的。
可他死了,并且死在了她的手里。
“他不是神,他连他自己都改变不了,还妄想改变我们,改变整个人类。”
那就是一个疯子,苏奈至今为止都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