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了,忽然不想再往下说。
苏奈赶紧接话,“好好好,我知道我懂!我绝不一个人做什么,我想做什么都会告诉你,咱俩一起面对,好不好?”
“你能做到?”他有点不信。
她多有主意啊,主意多正啊,想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的。
连当年去坐牢他都不知情。
霍锦言现在根本不能去回忆当年的事,他的心理根本承受不了那种愤怒与嫉妒。
心理病人就是这样,看着悄无声息,其实内心早已崩塌沦陷,沉默着爆发。
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溜出来,去刮着他们早已脆弱如纸的心。
他忽然攥紧了苏奈的手,那么用力,力气大到让苏奈有点疼。
“疼吗?”男人闭着眼睛问。
“疼。”
霍锦言笑了,“我当年比你疼千倍万倍。”
“我以为你能长记性,可你好像又要卷土重来。”他说起这个都有些没力气了。
那种无奈,让霍锦言无力再去争辩什么。
对一个人失望,就是从懵懂无知变成怨妒,从怨妒变成歇斯底里,从歇斯底里变成疯子,从疯子变成哑巴,从此……再无长篇大论。
霍锦言当年不止一次的嘱咐过苏奈,一切都有他,不要自己扛。
即便事情发生后,他也没有退缩放弃过。
可结果……
直到现在,霍锦言被种种压到濒临崩溃,变的敏感多疑,脾气暴躁,不爱讲话,也懒得再去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你对我失望了?”
苏奈也敏感,她能够察觉到男人那一声叹息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长夜漫漫,直到房里的灯光被熄灭,两人一左一右躺着,他也没再开口。
黑夜里,该熟睡的人早已沉眠,可有的人仍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望着窗外暗淡的光线,一眨不眨的。
☆
翌日。
苏奈早早地就醒了,她去到厨房做早饭。
前后不到十分钟,向阳就出来了,拧眉说:“这么早,你再去睡会,我来做。”
他现在本就算是借助在这里,哪能还让苏奈起早受累做早饭。
“快好了,你去睡吧。”苏奈的情绪明显不太高。
向阳狐疑的打量她半天,倚着厨房的拉门,“吵架了吗?”
“没有啊。”她把菜下锅开始翻炒。
他们之间不会吵架,除非霍锦言想对他说什么的时候,像那种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闹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们基本没有。
“十分钟,你把菜盛出来就好了,我去遛狗。”
苏奈洗了洗手,站在门口把狗绳拿起来,有钱立马蹦跶起来摇着尾巴准备跟她走,套上羽绒服,她低着头出了门。
有钱仰着头看她,似乎能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它今天也格外的老实。
素来喜欢在雪里打滚的有钱今天竟然无动于衷,紧紧的跟着苏奈腿边走,寸步不离的。
“我没事啊,你去玩。”她蹲下来揉了揉德牧的大脑袋。
捧着德牧的脸亲了下它的额头。
“你最好了,你去玩,我在这里等你。”
有钱哼唧了声,转身往远处的雪堆里跑。
公寓里的人似乎记得这条狗,也不怕它,大大方方的走过,德牧也不咬,自顾自的在雪地里玩耍打滚。
玩了能有一分钟,德牧就从雪堆里退出来,甩了甩浑身的雪,然后朝着苏奈站着的方向走。
“这就玩完了?”她惊讶,弯下腰笑了笑,“你去玩,我等你啊。”
有钱已经通人性了,它聪明的像个不会说话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