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业来的很快,一走进宿舍就感谢三位老爷子,感谢完就要看纪老爷子勘查现场时拍的照片。纪开元指指照片介绍道:“从照片上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如果在现场只要留点心就能注意到这儿和这儿的草有被揪过的痕迹,草头断了,甚至有几根草被连根拔起,被扔在左边的枯草丛里。化粪池盖板上没发现足迹,由于坡度比较高,土壤比较干燥比较硬,我仔仔细细翻过,盖板周围也没发现足迹。”刘建业沉吟道:“那天晚上我们全站在小树这边,没往厕所后面去,没往北走,应该不是我们的人揪的。”“技术民警第二天上午勘查时我和老吴在场,他们翻过盖板附近的草,因为离得远,揪没揪看不清楚。”“他们是去勘查现场,不是去破坏现场的,应该不会揪。”“刘所,这个情况一定要搞清楚。”“我回去就查,”刘建业直起身,从老丁手里接过烟,斩钉截铁地说:“不但参与勘查现场的法医和技术民警,包括刘局在内所有去过现场的人全要问一下,问问他们当时都站在什么位置,到底有没有去过厕所后面,有没有揪过或拔过现场的草!”韩朝阳想到自己也去过现场,低声道:“我没有,虽然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但当时考虑的是怎么保护现场,只从小树这儿往坡下面走了两步,确认是一个人,闻到尸臭立马回头,没往化粪池那边去。”“报案人呢?”“报案人也没有。”韩朝阳抬头看看几位老爷子,再看看刘建业,用肯定地语气说:“我当时就询问过报案人,他说他好长时间没去化肥厂那一片下笼,先把地笼放在厕所前面的水泥地上,打算去河边看看有没有水草,笼好不好下,结果走到小树边就发现一个人趴在那儿,吓得赶紧用>作为专案组副组长,这些情况刘建业是知道,并且不止一次看过报案人的笔录,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见顾爷爷、纪开元和老丁不约而同朝他看去,连忙道:“顾警长,纪老,吴老,你们发现的这些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帮助,就行纪老刚才说的,只要能确认草不是我们民警揪的,那就意味着很可能是嫌疑人揪的,离抛尸现场好几米,化粪池那边又比较平坦,不需要扶着或揪着什么东西保持平衡,他为什么揪?说明他很可能想把尸体扔进化粪池!”这是好几天前的推测,并且一直在查。相比讨论这些,纪开元对专案组这两天的工作更好奇,禁不住问:“刘所,你们那边有没有进展,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刘建业猛吸了一口烟,无奈地说:“我们调看了化肥厂周边的所有能调取的监控视频,图侦反复研判,没发现任何可疑,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不过那一片本来就没几个监控,有且仅有的几个还有一个坏了,摄像头都不是高清的,有的摄像头边上没装灯,白天能拍到,晚上什么都拍不到,调出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纪开元追问道:“其它方面呢?”“我们安排专人了专人在河清县调查,这两天在河清县公安局协助下挨个询问被害人的亲朋好友,包括被害人父母在内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过去两年被害人没跟他们联系过;我们安排民警去过电信、移动和联通公司,只查到被害人三年前办理过一个手机号,并且这个号在两年前就已欠费停机。”刘建业磕磕烟灰,接着道:“我们去银行查过被害人钱包里的那几张银行卡,发现那几张银行卡都没绑定支付宝和微信,都没开通第三方支付业务,只查到半年前在城西的一个超市刷卡消费过,查到两个半月前在人民广场东边的一个取款机上取过款。”老丁忍不住问:“有没有调到当时的监控视频?”“超市的监控视频只保存一个月,没调到。在银行取款机取款的视频调到了,他一个人去的,只取了两百元现金,取到钱就往人民广场方向去了。”顾爷爷放下茶杯,看着白黑板上的照片喃喃地说:“过去两年都在干什么,都跟谁在一起,这些全不知道,这个案子怎么查?”“所以说很棘手。”刘建业的语气带着几分沮丧,丝毫没几前天临危受命时那意气风发。老丁低声道:“刘所,依我看既然没更好的办法那只有采取笨办法。“什么办法?”“发动群众,公开征集线索,天眼地眼不如人眼,既然可以确定他半年前就在燕阳,不可能没人见过他!”刘建业暗想这用得着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早就悬赏征集线索了,问题是刚走马上任的老同学担心影响不好,担心搞得人心惶惶,不但不打算动员群众,而且要求严格保密。他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韩朝阳突然道:“如果仅凭几根草被揪过,哪怕确实是嫌疑人揪的,就以此断定他是本地人,并试图把尸体藏匿在化肥厂厕所的化粪池里,未免太牵强。”“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具体点?”纪开元紧盯着他问。“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凶手,我杀了人,我肯定不会把尸体藏在我家附近。”韩朝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比较合理,抬头看着众人惊恐地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惯犯,以前就杀过人,这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纪开元愣了楞,随即反应过来:“有这个可能,化粪池可能是凶手专门藏匿尸体的地方,化粪池里可能有另一个被害人的尸体!”一石激起千层浪,刘建业、顾爷爷、吴文革和老丁被他们的对话惊呆了。“到底是不是,不难查,打开盖板勘查一下化粪池就知道了。”刘建业一连猛吸了几口烟,凝重地说:“我先回专案组,先组织技术民警再去勘查一下现场,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