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祭讼
这次出门事情多，回到山宅时天光已经很微弱了。
景习双手提满东西刚进大门，就看见闻锦趴在房顶瓦梁上，面朝下双手前举，右手还因为长过屋檐下垂。
景习刚走近了些，小鬼就从房顶滚了下来，正好掉在景习下意识丢下东西伸出的双手上，景习眉头跳了跳，半响见小鬼不睁眼，就把她抱进了书房，按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把刚刚练的字找出来，我等下检查。”低头说完也不再看她是不是偷偷睁眼，回头拿上东西，把食物放到了厨房，拿起火折子点起蜡烛照路回房间。
做完饭菜，屋外已经全黑。还没等景习开口尝，小鬼就抱着一大堆纸走了进来。
景习放下筷子，侧头看她表情。“扭捏什么？”
“我没有，只是写的很差。怕你不开心。”小鬼摊开纸放在餐桌。景习低头微瞥了眼，就继续看着她表情，面上看着还是真诚的，半响才接着道。“我并没有想你立刻就能学会任何东西。”
说完试着尝了口菜，勉强咽下去后，见她表情问道。“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习是说我可以慢慢学是吗？”逻辑开始通顺了，就和普通小孩一样，一日一变化。
“嗯，所以明天还是同样的作业。”见景习点头，小鬼还没笑出来，就僵了表情。
“哦。”应声后，化成一脸的不开心。
景习没管她，低头在两道菜中犹豫了会儿，叹了口气，问小鬼道。“你有味觉吗？”
“嗯？大概没有吧。”
过了会儿，闻锦看着桌前插了燃香的炉子旁，被另外放置到自己面前的菜，吃了口。
“看起来是挺好看的。味道。嗯。。如果是供品的话似乎能尝出些味道。”
闻言景习抬着筷子的手顿了会儿，还是起身去厨房端来两碗温水，放在燃香旁一碗。
把手下的菜放进去刷过一遍后就着饭吃。半响后，小鬼也叹了口气。景习看着她手下食物已经全变成灰白色灰烬，炉上的供香还剩小半没有燃尽。
“阿习，等我再大点，不再怕火的时候，我来炒菜吧。”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试试的。”吃完，景习把东西收拾了，就着剩余的蜡烛，把她今天的课业看了遍就放回去书房回房休息。
山谷鸟鸣，寻隙入耳。
第二天大早，景习被脚脖子间的寒意冻醒，伸手提开了些小鬼起床。稍微运动开些后，从杂物房找出了小煤炉。一旁还有小堆煤球，看起来是专门为了过冬准备的。提到客厅点起火后，干脆把早饭也放到煤炉上处理。
这个身体依旧虚弱，天气一有变换就能感觉到不适。昨夜看起来下了场小雨，地面潮湿，景习踏进云朝寺的时候。见住持又不在，就熟门熟路的去了后院墙外。
“住持又在忙菜园吗？”
“是啊，今天霜降，老衲得把这些萝卜拔了，景施主要带些回去吗？。”
“这倒不用，住持知道汇常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吗？”
“汇常下山之前是说去城里做几天法事，按他说的今天就能回来了。景施主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我上次借了几本书，有一本不知道放哪了，想找汇常师傅问问详细。”
“寺院的书封皮应该都是蓝色的。”
“对，我上次借来后放在书房后一直没看，今天想还书时不知怎么，点数时候一直少了本。还是麻烦住持问一下，如果实在丢了，我可以照价赔偿的。”
“这倒不用。”
“这还是要的，不瞒住持，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这边南下去寻亲戚。这边的事我希望能在走之前都能了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