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风信就推开门,拖着缠着它脚的藐走了进来。拿着叶子帮她上药,最后把一片特殊的小圆叶子塞在她嘴里才离开。
景习睁眼把叶子压在上颚舔了下纹路,就继续含住了。
左脚有硬板夹着,但其他部位只有烧伤,严重的烧伤都在左边身子,但右边也没有几个完好的地方。
景习闭眼前还是希望这片叶子能救回嗓子,否则连话都不能说也太无趣了。
之后几天都是风信回来帮她上药,恢复伤口带来浑身不适的麻痒感。可唯一能拯救她的右手也被守诫镯绑在床头侧面。
左眼视力应该也出了些问题,但还是能看出这的地方她曾来过,应该是别院江柳的塔上房间里。
在景习试图翻身的时候,门口悄声开启,有个轻巧的脚步踏入房间,来到床边。
“姐姐你没事吧?”
“嗯。”听着是宜云的声音,景习也没睁眼,就这样闭目应了一声。
“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了。”宜云看景习没有再多回应的意思,也自觉的小声告辞了。
宜云离开没多久,屋门开启,转眼就又关上了。在门外的江柳看着黑着脸的江舟也不敢多言。
又养了几天,景习就已经能翻身了。
把守诫镯从右边床栏拉向左边床栏,中间的阻木幻成软木松开又固上,让镯子顺利通过,看来这床就不是死物。
景习把被子扯下,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了眼天气试图坐起身,守诫镯有些犹豫的拉长了些,转眼又崩紧,把她的手往回扯了回来。
到她醒来也有二十多天后,她表面伤口已经愈合,她搭着床栏准备去床尾书架拿书的时候,江舟正走进来。
景习松了口气,“院长,麻烦帮我拿下那边那本云气术法。”
江舟没多说话,只是把她的左手右脚也搭上了守诫镯就走了出去。景习有些懵的看着手脚上的绿镯,无奈的扯了点笑意,继续躺着。
晚饭时间,还是风信端食物进来,景习让它给她拿下书,它连忙摇头就蹦出了门。
完了,景习无奈,对着右墙念道:“江舟,我们聊聊。”
半响没有回应。
景习低头咬上守诫镯,藤蔓自动散开又在她手腕边固更紧。景习发狠劲咬了多少直接咽下,解开一只手后就伏在床边干呕。
江舟也正好推门进来。
她用妖精语吩咐两句,让景习不用再困在床上,就转身离开。
“等等,”左脚还有些踉跄,只勉强起身抓住江舟的手后,景习从后边拦腰抱住江舟,支撑自己。江舟扯开她的手,“你无尽馆和总务楼不想要了吗?”
“你以为你藏在纳虚的地方我就会找不到?”女人太聪明又冷酷有时候真的让人挺无奈的。
“那小宜云呢,你觉得我能不能比你更早,让她变成我的小未婚妻?”
江舟转身朝她冷笑:“你不会以为你说出这句话后,还能有机会离开这个房间吧?”
“那我不走了。”景习俯身亲吻她的唇瓣。“难道我不能让她拼了命来救我吗?这些东西我可比你擅长多了?”
江舟闭唇,“所以,先帮我找面镜子好不好。”
半响后,江舟找了面水镜,显然有些报复心态,既然她爱容貌,就想让她仔细瞧瞧自己面部的伤口。
景习瞧了两眼,就回身看起了背部的疤痕纹路,索性她本就光着,放好镜子,回身就能查看。江舟见她毫不知耻,沉着脸回身帮她关上房门,连窗户都合了上去。
见景习端瞧,江舟也走近看了一眼,而景习已经随手拿起旁边外袍披上,想了想又松了半身袍子,“院长不妨临摹下来,这估计是那些小姑娘送我的回礼。”
江舟又被迫瞧见一眼就没再看。
景习行动了会儿,又疼得瘫回床上修养去了。江舟想走又被她拉住,“院长最近在忙什么?”
“你说呢?”
“如果是院里人族的安顿的话,山间小院就挺合适的。”江舟没有回答,只是冷着面容看她。“不要直接放手让她们回去人间。计划可以规划到十年左右。”
“我之前定下的山间小院的地点,都挺不错的。”景习另一只手扯着她腰带,不让她转身走,“院长考虑一下。”
“抱,抱歉”门口江柳呆了一瞬,立马关上门。
景习没有放江舟退却,盯着那双眼睛,与她对视。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和含笑。
江舟捏住她双手手腕,“你以为,你是多高贵的大善人吗?”
“还是觉得我是多穷凶极恶的精怪?”
“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对所有人仁慈。”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你杀了我们最在意的新生命你知道吗?”
往日温和,近日冷淡的眼睛里,落下了泪,和人的眼泪不同,带着点木露的气息的,淡绿色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袍子上又淡去。
“我如果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不冲我来?”
景习还是温和的笑起来后说道:“当然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是我不喜欢被一个莫名的契约束缚,才对它下手的。我没有对谁高高在上,因为那些都是过路的风景,好看的东西我都会好好养着的。没有牺牲,没有仁慈,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你可以当成我是因为想扩大院子砍了篱笆旁的一颗树。是种很普通的感觉。”
随后一个牙印出现在了景习的嘴角,带着血色的唇离开后,那双眼睛不再冷淡,更添了几分恨意。
景习没有在意,只笑着继续道:“今晚睡我这里好不好,我疼得睡不着。”
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起身便离开。
景习叹了口气,等了会儿,才走到窗户旁,“还是那么好操控情绪,太单纯的环境果然还是养不出聪明的精怪。”
把窗户打开,景习纵身一跃,手上的蜥草连忙连上窗沿勾着能勾住的地方帮她降速,安全到达地面。一落地,景习就咬开左右手的蜥草,边咀嚼边强行契约,右手契约完成后,也不再管双脚上的守诫镯,把蜥草幻化成木轮椅,带着她往湖边走。
其他守诫镯在她伸手前已经通红,左手双脚已经扭曲,估计断了后,景习也苍白着脸,放弃了多余的动作。
江舟被气的不行,还是江柳折返发现景习消失的。沿着血迹追上时,只湖面留下三个懵然的血红蜥草。
所谓纳虚,类似于空间夹层,像是纸飞机竖起的部分藏起的那些空间纸面。寻常人走路可以从A跨入到C,但灵力者可以从A跳入到内藏的B空间里。这是可以用灵力施展的术法,不过因为消耗很大,也很容易被侦查,所以景习还是借了双镜面藏进了个无限折返的纳虚空间里。
而作为触媒,掉落湖底的镜子被蜥草搬运到了某处,湖面才浮现出一个人。。
这类空间如果触媒移动,景习就需要消耗极大的灵力维持自身安全,所以即使她这些年攒下的灵力消耗光,她也还在别院某个湖面屋角里,不过离开蜥草的限制,就足够她发挥了。
她的任务目标是,让江舟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性度过未来的无数危机。听着就像给作者亲妈养孩子。
江舟的能力是足够的,但她的心性还是过于仁善,即使没有司妙,没有江向晚,没有子树,她也会有很多重视的亲友,比如现在的江柳,再比如未来会出现的某某。但除非她像原著一样突然失去所有,否则景习不信她会像原著一样,那么黯然的自我放弃。这么说起来,原著描述的画面里,江柳的存在还是很奇怪。
景习消失了一个月,再出现时,是她走进山药堂,被下派的人族报告了上去。
景习只是和小朋友门聊了几句就转动轮椅离开,走去无人的地方等江舟过来。
江舟毫不客气的一手抓人一手抓蜥草坐上牛嚎鸟返航。
鸟背上,景习不适的挪动了下身子躺正身子,然后冲绷着脸的江舟笑道:“院长,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之前我不是拿走了子树魂契吗?我先前也没想到,魂契保留下了子树的大部分魂魄,我解开魂契后拿到了子树的魂种,说不定能真正种出你想要的子树。”
江舟果然信了,看了过来。
“我种在了无尽馆的药剂室里,院长要是在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飞过去。”
可惜江舟并不想信任景习,思度后让牛嚎鸟往另一方向飞去,在某处空中把景习放下在某个岛屿中心,自己乘鸟离开。景习呆看了半响瘪了瘪嘴。
岛屿在湖中心有上千平方,景习让蜥草带她走去湖边,低头看了会儿干净的湖水,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水底无数尸骨,才想起相近介绍,像是叫做弱水云湖,万物不浮,专噬血肉,只留下尸骨震慑活物,但其实是水中有透明虫子会吞吃一切食物,把骨骼当做养子虫的育所。
她和蜥草下去的话,活不过三秒。
景习让蜥草去岛上转转,自己带着湖边坐了会儿,建设好心理后断开所有血契,右手撑地滚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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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结束,人物登出到教室。’
这次的过度依旧是在教室里学习十年。
景习莫名松了口气。
许久后,她恢复了些之前攻略的记忆,才明白自己下意识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尽心尽力了。果然是上次攻略结束的惩罚留下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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