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习好言相劝,龙诺听而不言。
只是次日她只身送鲁文和夏业出城,并未带着行李。分调人员起程匆忙,她站在城门看他们走远已经是傍晚。
残阳浸血,红霞压城,极为不详。
军师小院。
左全拉着景习袖子苦苦哀求:“再来一局,我们下快棋,一定能在龙将军回来前结束。”
景习捏着哭丧起脸的赵二手底的银子,再扯回自己袖子。“阿大下。”
赵大抬手遮起脸,没眼看他们,又被景习拉了出来,只能勉强坐下奉陪正上了瘾的左军师。
赵二收回自己看向银子的可怜眼神:“龙将军怎么还没回来,都已经子时了。”
左全:“城门出了事,死了四五十人,她估计在忙。”
事实上,龙诺正被数十衙役隐隐排斥在现场之外。
血案最初,城门之下,一声柔软的爆裂声响,仿若瓜果裂开的音量,随后传来的却是人群止不住的的哭喊惊闹。
“妖,妖怪啊!”
“娘子!”
“救命啊!!”
“救救我。”
从龙诺冲回城门之内这短短十几步,原本聚在城门之下的数十民众加上八名守城兵员全部掐着着脖子死去。面上裸肤具是潮红,死状恐怖。
走近还能看见地上扭动着数百只指长,壳体白嫩,类似蜈蚣的虫子,形似刚出世,但一沾到人身上就会迅速找到孔窍爬入。
从死者身上再度爬出的妖异蜈蚣起码长了三倍,并且极短时间里成熟,壳光黑亮夹杂血污。若是没有找到新的人体,还会在死者身上不停钻孔,硬生生把死者的形体破坏殆尽。
白壳蜈蚣最多的地方,是一个女尸的肚子处,龙诺没记错的话,她曾于银楼前瞥见过这个女子,她是个九月孕妇,一旁被一条半米多长妖异蜈蚣钻入脑壳的男尸衣着与其极其相似,该是原本陪着她的丈夫。
正好巡视附近的衙役长朱皖,听见异声连忙赶来,一到现场率先把兵刃拔了出来,下令道:“把现场围起来。”
然后一刀砍在飞速窜近的黑壳蜈蚣背上,见能杀死,就招呼了声,让人小心清理现场。龙诺手无长刃,便拍下城墙角碎出石子,将所能见到的黑壳蜈蚣一只只射死。
随着白壳蜈蚣停止扭动,现场总算被清理完成。朱皖又借来油、酒、火,把现场的地烧了个干净,才喊人小心清理。
直到最后,有衙役看着数十焦黑尸体排出的一局人间惨剧,心底不忍低骂出声:“真他娘的丧尽天良。”
“说什么丧尽天良,妖怪哪来的人性。”
作为妖怪军长,龙诺站在一旁,沉默听着韩旭询问幸存者事情的经过。
“我刚从摊子前抬头,一个大肚婆的肚子炸了开,冒出一阵血雾,后,后来太可怕了,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可怕的千足虫。”
“周围还有奇怪的事情吗?你认不认识那个女人?”
“不认识不认识,我忙着看摊,没有注意太多。”
问询完所有人证临近子时,城门依旧有数十衙役和兵员忙碌清理街道,方便明日通行,但几日之内恐怕少有几个敢从东门出入的百姓了。
不久一个衙役提刀,满身大汗从巷道里匆匆跑出,往朱皖几人所在赶来。
“朱哥。”
“昂子,怎么样?找到人了?”
“是俞氏夫妻,女子叫俞氏吴香,俞家老母先前听说了消息撞墙自尽了,我没能赶上。屋子我也搜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之事。”
在场的几人面色都很难看,不仅因为那个虫胎的来源线索被断绝,更是因为悲痛这场人伦惨剧。
朱皖气狠了,捶上城墙:“别让我知道是谁。”
龙诺:“裴州先前有没有类似的案情。或者与蜈蚣、虫胎有关的妖怪名单。”
韩旭摇头:“没有印象,我让人回府衙查一查。”
朱皖:“我们去安抚死者家属,顺便询问一下有没有线索,将军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两人抱拳离开,除了实在掩盖不住的急火留下的焦黑痕迹,城门很快被大致修缮。
龙诺靠墙思索,见再四下再无异样,方动身回院。
军师小院。
景习把拷锁一个个戴上,站起抬手看了下手腕勒痕,主动压了压强化痕迹。
“都不关心一下伤亡情况?这可会显得你这军师当得相当冷血。”
“先生知道的,我本来就热血不起来。”左全笑得无奈。“而且在军营里看过太多离别了。”
景习:“我要重查景氏一案,前知府是不能绕过的拦路石。”
“所以裴州不能沦为妖物之地,这种妖物没必要留着。”
说道这个,左全拿起茶杯掩起嘴角。
景习撇了一眼:“碍事的东西没必要留着,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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