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完成任务，将iPad拿给路明非签字，看着路明非手指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目光闪了闪。
“麻烦师兄了。”路明非将iPad递回来。
接过iPad，见路明非就要回去，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挡住了门:“路明非，你……”
“……你和布龙泽，在一起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是的。”
想起之前布龙泽对他说的话，他的脸有些红，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楚子航再一次沉默，许久后，他抽回了手:“布龙泽是男的。”顿了顿，他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人，微微皱眉，“你不知道？”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他，大脑中一片空白。
“师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抓紧门框，路明非望向楚子航，眼中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哀求。
“这是诺玛的资料。”楚子航点了点iPad，将一份资料调出来。
直觉告诉他，这上面的资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见的，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而第一句话，就刺痛了他的眼。
“布龙泽·纳迦，男……”
………………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当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苍疏影面前。
“你怎么了？之前叫你都不答应……楚子航给你看行动照片了？”苍疏影揽着他肩膀，脸上是满满的无奈，还有几分心疼担忧。
“没有……”他低下头，和以往一般的触碰，如今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布龙泽，你……”
“我？”看着路明非后退避开，苍疏影挑高了眉毛，“我怎么了？”
“你是男孩子吧。”明明是询问，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去看苍疏影的眼睛。
“你从哪听的谣言啊。”苍疏影摇摇头，不以为意的上前，很自然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快去洗澡吧。”
“你是男孩子。”路明非抬起头，手里的手机，屏幕明亮，上面正显示着诺玛发来的资料，有一个字被放大，特意标出。
“男。”
苍疏影皱了皱眉，语气隐隐有些暴躁:“我不是男孩子。”
“资料上都写了你还要骗我吗？”路明非面上有受伤之色划过，避开了苍疏影伸来的手。
“……我没有骗你。”右手紧紧握起，指甲陷入掌心，苍疏影撇开头，没有再看路明非，“我不是男孩子。”
他的眉宇间，有着压抑不住的狂躁。
“布龙泽，承认你是男孩子很难么？”
“我说了我不是男的！”苍疏影瞬间扭头，周身杀意再无克制，“我是女的，女孩子……”
人类的双手突然变成龙爪，如金属一般冰冷的鳞片覆盖了他的肌肤，一双淡金色的眼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瞪着路明非。
下一秒，一只龙爪狠狠抓向路明非。
“嘭！”
“闪开！”楚子航踹开门闯了进来，手中是他几乎不离身的妖刀村雨。
就算布龙泽喜欢路明非，路明非一旦去问布龙泽性别，百分之百会引起布龙泽狂暴。那种状态下的布龙泽，连他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哼！”苍疏影冷哼一声，抛下路明非，径直迎上楚子航，神情癫狂，“我是女孩子！”
………………
“布龙泽进医院了，起因精神崩溃。”芝加哥，一间奢华的屋子里，突然响起有些机械的女声。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即使衰老也不失魅力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考究的西装，胸袋里插着一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作了开裂的古树或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他枯黄的双手交叉，双肘搁在茶几上。
从皮肤和面容看他已经很老了，可是那坐姿和躯干的力量却仍旧透着一股子凌厉。
他是昂热，希尔伯特·让·昂热。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差。”摇摇头，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他抬起头，看着房中的摄像头，“有谁受伤了吗？”
“楚子航缝了十三针。”诺玛平静的道。
“哦，帮我发一份道歉信给楚子航吧。”听到只是楚子航需要缝针，他松了一口气，“其余的事，让布龙泽自己处理吧，他能解决的。”
“是。”诺玛当即答应下来。
昂热没有再管这件事，而是看着桌上的资料轻轻叹气:“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
另一边，医院。
苍疏影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在构思计划。昨晚的那一场戏，虽说还不能完美的解决他的生理性别问题，但至少，凭借之前刷的好感度，让路明非对他愧疚是没问题的。
可是……只有愧疚还不够。因为路明非就算如今不计较性别，但自己精神病的身份，他日后也会介意。
呵，该说不愧是天命之子吗，就算表现得比谁都废柴，在面对喜欢的人性向时，又比谁都介意。
算了，路明非是否废柴，关他什么事，需要操心的也不是他，他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加深路明非对他的感情吧。
或许，以退为进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了，还有那些被秘书挡掉的追求者，他也可以稍微理一下，刺激刺激路明非。
做出决定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神情虽然平静，却有抹不去的虚弱无力之感。
“布龙泽，你醒了？要喝热水吗？我去给你接！”这个时候，路明非正守在床边，见他一睁眼，当即上前，一连串的话就冒了出来。
“等等！”轻轻扯住路明非衣袖，意料之中，路明非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昨晚……是我不够冷静。”收回手，移开目光，不再去看路明非，苍疏影低声道，“以及，对不起，向你隐瞒了那么多事。”
“嘘，别急着反驳，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好吗？”没有给路明非开口的机会，他强笑着，褪下手上戒指，将它交到路明非手中，“明明，好好想想，不要冲动，等你想清楚了，你再决定，是否要把它交给我。”
“你出去思考吧，我想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