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对于白凝冰的要求，方源仅仅是叫了苍疏影一声。
“怎么了？”原本停在白凝冰发间的蝴蝶，迅速飞起，落在方源肩膀上。
白凝冰的表情变得很难看，片刻后，他道：“不仅是三王传承中的五转蛊，还有那些被你杀死的五转蛊师身上的蛊，我也要挑选一只。”
“可以。”只要能拉拢到白凝冰，几只蛊虫，还不被方源放在心上。
“朔朔，回来吧。”敲定了合作，白凝冰伸出手，唇畔逸出一丝笑意。
“……哦。”苍疏影看了看方源，确定方源没有要求他留下，这才慢悠悠的飞起来，落入白凝冰掌心。
三王传承建立在一处蛊仙传承上，方源找到了那道蛊仙传承，而蛊仙传承中，蛊仙陨落后执念生出的地灵尚在。
有地灵指点，白凝冰就像是提前拿到了剧本一般，如同郊游一般行走在犬王传承中，还有空闲逗苍疏影。
“朔朔，你刚刚伤到我了。”抚摸着苍疏影漂亮的翅膀，白凝冰装出伤心的模样，道，“我好难过……”
“别碰我的翅膀！”苍疏影不爽的一翅膀拍在白凝冰手上，迅速飞起躲到一边，不客气的道，“你难过关我什么事？我可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口粮和坐骑！”
“朔朔……”白凝冰低下头，脸上写满了伤心失落。
苍疏影高傲的抬起头，根本不搭理他。
可等白凝冰带着犬群去到中央的青铜殿，在外面指挥犬群抵御敌人，苍疏影变回人形，盘腿坐在方源不远处，表情有些羞愧，目光更是躲躲闪闪的。
“方源，那个，我们的契约，在你炼出仙蛊后，就作废吧……”他低着头，喏喏道，“我喜欢白白……”
这么多年，和他待在一起的是白凝冰，供养他，和他玩闹的也是白凝冰。即使他之前与方源有过约定，也是方源照顾保护了最初弱小的他，更是方源教导了他，让他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天真的蛊虫……
他不想再听从方源的命令，去伤害白凝冰了。他不想让白凝冰，再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哪怕白凝冰是装的，他也不想看到。
“你该不会以为白凝冰是个好人吧。”这个点，方源还没有开始炼蛊，完全可以腾一点点时间，打消苍疏影离开的念头。
不仅是白凝冰想要在成就六转后炼化苍疏影，他也想。一只仙蛊，还是一只战力强绝，可以自主进化的仙蛊，能给蛊师带去无比恐怖的战力提升，节省数不清的资源。
“我知道，你们是一样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且不要脸，但是……”咬了咬嘴唇，手指搅动衣角，苍疏影抬起头，鼓足勇气与方源对视，“但是，我喜欢他，我不想再伤害他了。”
“除了伤害白白，让白白难过的事，其他事我都可以听你的。”
听到这句话，方源笑了，笑容中不见伪装出阳光热情，或者自负傲慢，只有让人畏惧的掌控欲，那种要将人变成他掌心提线木偶的掌控欲，令苍疏影觉得害怕，本能的挪动身体，往后退去。
“方源……”他不安的道。
“你自己说的，除了白凝冰的事，其他事，你都会听我的。”他平静的道，掌心多了一只颜色绚丽的蛊虫，“所以，吃了它！”
明明苍疏影是六转仙蛊，变成人了就是六转蛊仙，方源只是一个四转中阶的蛊师，可被方源按在地上，强行喂食蛊虫时，他除了放声大哭，连逃跑都做不到。
“不要！白凝冰！白白，救命——白……呜……”被捏住两颊逼着张开嘴，苍疏影想要摇头，可头颅却被方源固定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蛊虫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落入自己口中，化作一团云烟冲击魂魄。
方源松开手，从苍疏影身上站起，冷眼看着苍疏影翻身趴在地上，一边掉眼泪一边扣着喉咙，想要将那只蛊虫吐出。
听见殿内动静，白凝冰顾不得调整犬群组成的战阵，急忙奔进大殿，扶起趴在地上干呕的苍疏影。
“朔朔！”
看见白凝冰，苍疏影压抑的呜咽顿时变成嚎啕大哭，手指紧紧揪住他衣服：“白白，我疼……救我……”
被方源种下奴隶蛊的炼道大师风天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没有看见场上发生的事情。
“方源！”苍疏影可关系到自身性命，白凝冰绝不会允许他出事，因而，他怒瞪方源，杀气凝聚，“你对朔朔做了什么！”
“他太软弱了，我帮他变得更坚强一点。”嗤笑一声，方源挥挥手，像是要挥开什么恼人的蚊虫一般，漫不经心的道，“叶朔，站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苍疏影的哭声渐弱，在白凝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把推开白凝冰，挂着泪的脸庞上，再无柔软，只余桀骜。
随手抹去脸上泪珠，他抱臂飞在空中，俯视着白凝冰。而他双眸，再不是最初的澄澈蔚蓝，一眼便可看到底，如今，是刺眼猩红，令人望而生畏。
后退两步重新站稳，白凝冰仰视空中的苍疏影，一颗心沉了下去。
很明显，叶朔一定说了什么，让方源冷酷的选择清洗叶朔性格。而能让方源如此动作，叶朔肯定是想离开方源跟着他。
如今，叶朔性格重塑，再次变成方源手中最听话的棋子，他之前多年付出，彻底变成了笑话。
“方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咬紧牙关，他恨声道。
“多谢夸奖。”方源不以为意，现在捏住了苍疏影的他，根本就不怕白凝冰。六转的苍疏影，足够杀死一百个白凝冰了，“现在，你该出去控制犬群了。”
白凝冰站着没动。
“叶朔，送他出去。”方源挥挥手，直接下命令。
苍疏影迅速落下，扣住白凝冰肩膀，将他扔到了殿外。
看着白凝冰旋身落回地面，苍疏影转身回到殿中，护卫方源炼蛊。
“方，源！”白凝冰看着青铜大殿，心中第一次生出怒意。
——他一定会将叶朔重新拉回身边的！不会有任何人，威胁了他后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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