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散，在他脸上留下大片血迹，又滴落进浴缸。
而他张嘴咀嚼时，如虎狼一般可怖的尖牙时不时的露出，轻而易举的刺破鱼鳞，撕扯下大片鱼肉。
三四斤重的鱼，不过眨眼就被苍疏影吃完，连鱼刺都没有留下，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上的血。
即使沾了满脸血污，嘴角还有一块吃鱼时不小心粘在皮肤上的鱼鳞，苍疏影依旧是美丽的。
只是，他不再是之前那般纯粹圣洁，而是令人畏惧的妖异。
对上苍疏影单纯懵懂的眼神，天命之子又叹了口气，认命的起身去拿毛巾，为苍疏影清理身上血污。
就连浴缸里的水，都被他换了。
苍疏影老老实实的坐在浴缸里，任由天命之子摆弄。但在天命之子打算离开时，他扑了过去，直接抱住天命之子。
“啊……”他张了张嘴，如歌曲一般美妙悦耳的声音自他唇间流出。
——别走，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天命之子听不懂苍疏影说的话，但他能听出话语中蕴含的询问之意。
想想自己从捡了这条人鱼回来，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天命之子摇摇头，揽住苍疏影腰身。
“我叫聂言，双耳聂，语言的言。”天命之子……聂言道。
为了避免苍疏影不清楚，他还指着自己重复了几遍自己的名字。
苍疏影呆呆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试着张嘴：“啊……呀，烟、言，言言。”
见聂言不反对，他又多叫了几声，如同学舌的鹦鹉，可他的声音，比鹦鹉好听多了，“言言，言言，言言。”
“聂言，n-i-e聂，聂言。”聂言耐心的重复道。
“言言。”苍疏影压根不听他教学，自顾自的叫着，“言言。”
对着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人，聂言还能怎么办，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叹口气，他不再重复，转而道：“我叫聂言，你呢？”
为了方便苍疏影理解，他特意放慢语速，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苍疏影，做出疑惑的表情。
苍疏影思考了一下：“啊……”
聂言迅速从自己的语言中，挑选出与苍疏影所说的话声调最相似的：“莱恩？”
苍疏影主动将脸埋进他怀里。
看着苍疏影吃了饭，又陪着他聊了会儿天，聂言看看时间，发觉距离游戏开服，只剩几分钟了。
拍拍苍疏影手臂，他道：“莱恩，我要去玩游戏了，你自己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苍疏影不理他，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鉴于时间所剩无几，苍疏影又听不懂他说的话，还不愿意撒手。
聂言干脆将苍疏影拖到沙发上，飞快打开新闻频道，把头盔往头上一戴。
苍疏影扭头看看电视，又转回来盯着聂言。几分钟后，他从聂言身上滑了下去，趴在聂言腿上安静看新闻。
时代发展，新闻播报都有了字幕，苍疏影需要做的，就是将字幕与主持人的说的对上。
一小时后，新闻播报结束，虚拟屏幕消失，苍疏影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抓起聂言的手当磨牙棒轻咬。
几分钟后，他滑到聂言腿上，鱼尾巴直接搭上了沙发扶手。
于是，等聂言结束游戏，从虚拟世界出来，首先感觉到的是，不知道被当成枕头靠了多久已经毫无知觉的腿。
再低头往下一看，苍疏影正拿他的腿当枕头，睡得别提有多香了。
聂言：“……莱恩！”
苍疏影瞬间弹起，警惕的望向四周。可下一刻，他就捂住脖子，可怜兮兮的倒了回来：“言言……”
他落枕了。
美人垂泪，本就是一副让人心疼的漂亮画面，若那美人还怯生生的望着你，眼睛里满是对你的信任，你又怎么舍得责罚。
聂言只是个普通人，他与其他普通人相比，仅仅是比他们多活了几年，多见过几件事。
因此，对上苍疏影含泪的双眼，他心下一软，涌到嘴边的怒斥再也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他主动拉起苍疏影：“我帮你揉揉。”
在他持续的轻柔按摩中，苍疏影紧绷的颈部肌肉渐渐放松，表情也从可怜转为好奇。
很快，苍疏影推开了他的手，学着他的动作去捏他的腿。
聂言才恢复一点知觉的腿，被苍疏影这么一按，他难受得差点跳起来。
好不容易挨过去，他急忙抓住苍疏影的手，不让他再碰：“莱恩，乖乖坐好！”
苍疏影趴在他肩膀上，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让人连怪他都舍不得。
“你啊。”聂言无奈摇头，拖着腿扶墙去拿营养液。
聂言家里并不算宽裕，因此，为了节省开支，家里的营养液全是基础款——透明瓶子里装着乳白色的液体，瞧着有点像牛奶。
“给。”聂言拧开盖子，递到苍疏影面前。
苍疏影凑过去嗅嗅，嫌弃的偏开头。
聂言试着将瓶子往他嘴边递，却只得到他看垃圾的眼神，以及他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一点的态度。
行吧。
他不喝，聂言也没逼他，自己拿着瓶子先喝了起来。
见他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苍疏影没忍住碰了碰他的脸：“啊……”
——不难喝吗？
“要喝吗？”聂言冲苍疏影晃了晃还剩一半的营养液。
苍疏影看看他，又看看瓶子里剩下的营养液，思考两秒后，主动接过瓶子，小心翼翼的尝了一点。
嗯……有点像糖水。
将剩下的营养液全部喝完，他攥着瓶子思考了很久，在聂言期待的目光中，主动趴到他怀里，撒娇一般蹭了蹭。
得到美人的投怀送抱，聂言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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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言：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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