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四——一五五八),当时著名的戏剧学家。他生于巴杜亚,学过医,后来到法国,一五二八年加入法国籍,此后一直住在那里,直到去世。和当时许多文艺理论家一样,他最重要的著作也以《诗学》为名,而且也以很大的篇幅来传播亚里士多德和贺拉斯的学说。
由于他长居法国达三十余年,他的《诗学》也是在法国里昂出版的,因此他的影响在法国比较大,而且波及欧洲其他国家。
斯卡里格有理论雄心,希望凭一己之力,把亚里士多德、贺拉斯与其他拉丁语学者的理论调和起来,甚至还要把拉丁语范围的悲剧、喜剧、史诗等也调和起来,由自己作出集大成的论断。
他确实渊博,却流于炫耀,致使行文冗长、繁琐、散漫。他比较刻板,因此对古代经典理论也抱着比较保守的态度,以致经他阐述,亚里士多德理论中本来具有的灵活性减少了,真的变成了清规戒律,而他又会对亚里士多德进行嘲弄。
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因此戏剧学上仍然留下了不少可喜之处。
首先,最能显现斯卡里格理论胆识的,是他对亚里士多德所下的经典性悲剧定义的非议。请看他在引用这个定义之后所写的一段话:
我不想诋毁这个定义,然而却想自拟一个:“悲剧是对一个显要人物的不幸的模仿;它以行动的形式,扮演出一个悲惨的结局,以动人而有音律的语言表达出来。”虽然亚里士多德把和声和歌曲也列为悲剧的要素,但正如哲人们所说,它们并不是悲剧的要素;悲剧有一个要素,而且是唯一的要素,那就是表演。再者,亚里士多德所谓“一定的长度”,是就悲剧区别于史诗而言的,但这种说法多此一举,这并非是悲剧与史诗的惯常区别,如缪赛曷斯(Musaeus,神话人物,最早的希腊诗人——引者注)的作品就是例子。此外,亚里士多德的所谓“净化”,也取义太窄,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主题都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他想替代亚里士多德的那个自拟定义确实也并不高明。但平心而论,他揭到了亚里士多德定义的一些痛痒之处。他把表演尊之为戏剧唯一的要素,显然比亚里士多德更贴近戏剧的基本特征。亚里士多德“一定长度”这种说法过于浮泛,而“净化”则又过于偏狭,因为前者并非戏剧所独有,而后者又仅是部分悲剧所具有。这都是有道理的。不妨说,他对逻辑学创始人所下的戏剧定义作了一番逻辑校准。
第二,斯卡里格研究了悲剧和喜剧的区别和联系。他说,作为再现的形式,喜剧和悲剧是相同的,仅在题材和处理方式上有所不同。悲剧是严肃的,还有骇人听闻的事,但不一定非有不幸的结局不可,而许多喜剧中有些人物的下场倒是不幸的。这些观点,都很不错。
第三,斯卡里格也研究了戏剧的时间、地点限制问题。他对这个问题并不看得太重要,因此观点也比较通脱,不太偏执。他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成什么问题。问题的中心倒在于要把情节安排得那样连贯和井然有序,以致与真事相差无几,使人信以为真,借以达到戏剧的目的。在斯卡里格看来,把时空限制看得过于死板,不仅会转移戏剧的真正目的,而且还会影响戏剧的丰满感,因此他又说,剧本的内容既需简单明了,又需复杂多样,尽管由于几小时的表演时间的客观限制不得不删除不少事件,以使剧情高度集中,但这并不排斥复杂多样。
第四,斯卡里格十分重视戏剧的道德品质教育作用,认为亚里士多德所推崇的情节、事件应为这一目的服务。他说:“事件是一种教导手段,道德品质是我们受到教导后要实际运用的。所以事件只能是叙述中的一种例证或工具,叙述的目的仍是道德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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