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情绪,是指艺术家把握剧中感情,来激发和控制观众的情绪。这个问题的提出,在戏剧学中相当重要。
节制,是德莱顿对于戏剧情绪最基本的要求。他十分欣赏古罗马朗吉弩斯关于要巧妙地运用激情的意见,认为用得不当的巨大激情最为可笑和浅薄。
德莱顿认为,一个剧作者如果光有激情,他只能把灵感撕得粉碎,疯狂地从一种比拟奔向另一种比拟。他说,在这个问题上,最能迷惑人、也最要不得的,莫过于演员的激情泛滥了:
热情的呼喊确实可以讨观众的欢喜,四分之三的观众愚蠢地认为一切大声疾呼都能感动人,这就会使野心勃勃的演员扩大他的肺部,他为了博得如雷的掌声情愿当场送命;不过这对于明智的人不能引起别的情绪,只有愤怒和轻蔑。
这就像把一个乐器的所有的弦线都拨到最高的音调,必然会造成同一的声音而奏不出乐章一样,满台激烈呼喊必然使所有的人都变成一个人,一个“最狂妄的英雄”。
德莱顿说,情绪失控对戏剧最有害,因为戏剧不是作者主观感情的单方面宣泄,必须通过引发观众的情绪才能完成创造。被引发的观众,开始来到剧场时并没有戏剧家这样的情绪基础,那么戏剧家应该懂得,“他把自己的一堆残梗点燃,烧得一干二净,而站在他四周的人却一点也没有暖和”。
高明的办法是在情感的路途上先与观众拉起手来,“从容地轻轻地和他们一同出发,一直等到逐步使他们热情起来;然后他加速步伐,用自己的激情席卷着他们前进,但又这样安排他的呼吸,使他们需要的时候不会换不上气,一直到最后保持着他最大限度的能力”。
节制戏剧情绪,并非要为感情的渠道安置几块不合时宜的礁石。戏剧情绪不可滔滔无羁,但也要力求流泻自如。德莱顿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坦然地拿自己的剧本《印度皇帝》来开刀。这个剧本让一个遭到敌人追捕、正在寻找避难之地的人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站着谈话,语词间又堆砌着一系列优雅巧妙的比喻,这既打断了这个角色的情绪线,也打断了观众关心他的情绪线:“因为他既然还有余暇去创作比喻,他们就不能设想危险就在眼前。”
德莱顿的戏剧学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切都以自然、可信为本,不为绳索所缚,不为矫情所害。这一点,实际上是强化了古典主义理论中最为出色的部分,使德莱顿在成了古典主义联结今后的过渡性人物。
德莱顿的晚年,欧洲正在积聚启蒙主义运动的思想风暴。当十七世纪的帷幕下落的时候,法兰西已经有了十一岁的孟德斯鸠和六岁的伏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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