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1 / 2)

大齐南国、北域、西疆三路大军与吐蕃大军合流后, 继续一路北上,向叶尼塞进发。

行了月余,大军先锋部队来到了贝木楞群山脚下。

“贝木楞群山由东北向起,纵贯穿罗刹东部的大高原,延绵百里直至高原西南广袤无际的冷原东西阻隔开来, 将其一分为二。群山以东, 就是我等先锋部队日前所达到之地了, 名曰索苦高原。索苦高原,乃是常年为冰雪覆盖的荒原。这里天气极寒,常年风暴不断。人迹罕至,连动物都极少出没。而与索苦高原仅仅相隔着贝木楞群山的高原另一头,那景象就与这边全然不同了。据说山的那一头,四季沐春, 水草丰茂, 是罗刹的大粮仓。每年秋收时节,只要骑上大马从高处俯视望去, 原野上金灿灿的麦田一望无垠,直连天际, 就好像遍地铺满了黄金一般, 耀眼而夺目。故, 那边的高原,素有黄金高原之称。”

仓决说话间, 在羊皮地图上指了指贝木楞群山以西的位置。额上挂了些汗珠子, 她不以为意。

张无忌捋了捋胡须, 说:“说来奇妙。群山的东面与西面,仅仅是相隔了几座大山而已,两头的光景,竟是相差如此之多啊。”

仓决续道:“贝木楞群山的山势走向,恰好将北面与东面吹来的冷风风向相悖。高大宽广的山脉,成为了抵御寒风的天然屏障。冰雪与严寒全被阻挡了在索苦这一侧,黄金那半边确是安然无恙,温暖得很。”

“原是如此。”蔡越儿了然。

张无忌也连连点头称是。常年处于南方,他于气候变化之事不甚了了。

从怀着抽出一手帕,张无忌擦了擦脖后渗出的汗水。

心道,自从王爷上月于庆功宴上染了些风寒,王帐的取暖是愈发的热了。下次再来商讨行军事宜,可要长些记性,少穿些衣裳了。

陈虎起先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可奈何穿着厚重的甲,他有些燥热难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感觉后背的汗水都要把棉袄浸透了。

希望这熬人的谈话早些结束,他时不时偷瞄坐在榻上的苏景年。

只见苏景年打着哈欠,似乎困意正浓。而在如此闷热的王帐里,她竟然还披着厚厚的熊皮。泰然自若,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热。

“叶尼塞建城的这个位置,甚是险要。”

仓决接过张无忌的话,指着地图叶尼塞城的位置,继续说:“叶尼塞据守索苦平原与黄金平原唯一相连的隘口,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城池侧壁两面环崖,皆是贝木楞高峰,从这两处天险攻入,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其正面朝向索苦高原,敌人远袭而来还未兵临城下,便可被索苦的恶寒削弱了三分。且索苦沟壑纵横,崎岖难行。路途中最狭隘之处勉强可过一人一马,马车是根本无法通行的。路途艰涩难通,粮草必然阻滞,一旦陷入持久战,恐全军覆没之。更有甚者,叶尼塞背靠黄金高原,兵马强壮又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给,只要罗刹大军据守不出,任凭神仙下凡,也难动它一砖一瓦。防御坚实如此,犹如铜墙铁壁,滴水不露。真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实乃兵家必争之要塞之地。”

被仓决的话将思虑带了回来。

陈虎嗟叹,说:“这座城,委实建的好,不偏不倚,正好选在了这山口的正中央。谁人若想攻入罗刹,必过叶尼塞这关。这要塞易守难攻,古往今来依仗着地势之利,拦住了中原多少北征的能人啊。这些勇为北征的能人,哪个不是本事通天?哪个不是踌躇满志?可面对身居天险的叶尼塞,这些能人只得铩羽而归啊。”

众人闻言,沉思前事之余,又为前路担起了忧。

“从索苦到叶尼塞,弃车乘马,要多少时日。”苏景年放下手中的折子,斟了一碗酒,独自饮了起来。

“回王爷,需要。。。”

王帐里此刻正在商谈着军务,而白亭是听不懂的。她实在是闲得无聊,跑到伙夫那里抓了把小米,又偷了个簸箕,偷偷跑到林子里抓鸟玩。

扫开地表覆盖的厚厚的雪,白亭找个跟细细的树枝将簸箕支起,簸箕下面撒上小米。把一根细绳拴在树枝上,白亭牵着绳子的另一头。她远远地躲在树后面,藏了起来。

大雪连着下了几天,林子里的鸟儿们早就没了食吃。见了小米,七八只鸟从树上扑下来,叽叽喳喳吃了起来。

白亭一拉绳子,把树枝从簸箕下面抽了出来,簸箕倒了下来,扣向群鸟。

鸟儿们一哄而散,四散而逃。

白亭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掀起簸箕的一脚,她把手伸了进去。一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簸箕下面做着最后的无谓挣扎。

把战利品从簸箕下面小心翼翼的抓了出来,白亭喜笑颜开。“今天运气真不错!!!”

小鸟白肚黑背,小脑袋瓜上带着一顶黑色礼帽,两只机敏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将小鸟轻轻握在手里,白亭开心得不行。撒腿就往王帐跑。

“需要十余日啊。。。”苏景年放下手中的酒碗,皱着眉沉吟道。

“王爷,老粗愿领十万黑甲为先锋,讨伐叶尼塞!王爷与其余大军可留守索苦入口,为老粗做后援!我北域将士生于北方,对寒冬的泠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酷寒作战更是自来不在话下。请王爷应允老粗作为急先锋,快速奔袭叶尼塞,打罗刹个措手不及。”

苏景年不接话,只喝酒。暗地里,瞟了一眼张无忌。

张无忌听陈虎这么一说,急忙从转身,抱拳向苏景年,道:“王爷!无忌愿领十万金吾卫与陈将军同行,并为急前锋!索苦险要如此,如若陈将军单独前去,恐与大军前后难以呼应。无忌愿与陈将军同去,前后照应攻克叶尼塞。”

苏景年笑了笑,说:“二位将军奋勇杀敌的意愿,本王与诸将都深感敬佩。但是冒然派遣先锋部队前去,怕不是个好主意啊。”

仓决点头,道:“是了。陈将军、张将军,二位未免心急了些。索苦环境之恶劣,恐远非我等所能臆测。一旦冒冒然入了荒原,怕是正中罗刹下怀啊。不如我等派出小股人马前去探查,待情势明朗一些,再做打算。”

“末将认同仓决将军的想法。派出小股部队先行探查索苦情况,可减少我军损失。”蔡越儿道。

正在众人商讨军务之时,帐外一声呼喊响起。

“酒鬼!酒鬼!”白亭破门而入,冲了进来。

帐内因为苏景年的吩咐,炭火放的充足,正是温热暖和。而帐外极冷,白亭呼啦把帐门一拉,这屋内屋外一冷一热突然互通,惹得帐门口向外喷出巨大的一股子白气。

突如其来的白气,白亭根本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身,脸上、眼镜上全是水雾。眼镜蒙了雾,白亭眼前一片白茫,完全看不清路路。又忘记了入了王帐后门口有个台阶,她一脚踩空,整个人跌了个大马趴。摔倒的途中,她下意识伸手来保持平衡,不想却把手里的鸟放飞了去。

“哎呀,我去?!”白亭趴在地上,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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