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于此,苏景年笑着望向一旁的美人。继续道:“早几年,本王识破了金人密谋策反锦州太守陈实的计谋,便想出个将计就计的法子。让陈实假意主动投诚,以引诱金人大举南犯。再于锦州设下陷阱,只等金人自投罗网。只可惜啊,此等堪称毫无破绽的计策。在金国的奇才谋士面前,不过是小儿玩耍的把戏罢了。本王万万不曾想到过,这天下间竟有人能单单从陈实投诚之时机当中,便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只是瞬息间,便决定放弃了陈实与其早前的所有布置。以退为进,彻彻底底破了本王的计谋。”
说到这里,她笑意更深。望着带着面具的美人,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终于呼之欲出。
“若离,那晚于锦州与阿难过招的人,可是你?”
面具之下,莫若离早已是笑若春风。她心中那亦是沉寂已经的猜想,已是在苏景年方才的话语中得到了印证。
转头看向苏景年,莫若离笑回道:“阿难说是,那便是吧。”
面对苏景年的问题,莫若离的回答不置可否。这让张无忌听得稀里糊涂,如坠五里雾中。莫非堂堂的北域王妃,竟是金国谋士?可这与之前关于北域王妃身份的消息,实在是相差太大。不过细细观察之,北域王妃此等的举止行为,说她只是没落的完颜氏之女,确实是有些牵强。可倘若她的真实身份诚然是金国的谋士,那北域与大金的关系就更加地扑所迷离了。到底这看似不共戴天、世代为敌的两国之间,埋藏着怎么样不为人知的神秘秘密呢?
苏景年笑着摇头,牵起了莫若离的手。
“若离。”她轻声地呼唤着美人的名字,垂眼道:“想来你我二人,于那时便已互相知悉彼此的存在。如若当时阿难决心追寻若离的踪迹,寻得你并不是那不可能之事。可惜啊,造化弄人。一步迟,步步迟。这一迟,便让阿难错过了太多、太多。是阿难寻你,寻迟了些。”
面具下,是莫若离几不可闻的叹息。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后悔与自责之中痛苦的沉沦。当年如果自己能够更坦诚的面对情感,如果能够早一点发现苏景年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她怎么会狠心地把苏景年一个人扔在天京。
而她,又怎么会为了寻自己,而中了里家的毒计,身负两重剧毒,几近送了卿卿性命。
一步错,步步错。这一错,便让若离失去了太多、太多。是若离错,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啊,傻瓜。
回握苏景年冰冷的手,伴随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莫若离张口道:“不迟,不迟。若离今后哪儿都不去,好好地陪着阿难。”
二人之言语,意切情真。在此情此景之下,更是让人为之动容。
一旁的张无忌不免长叹,战火无情,劳燕分飞啊。
倘若说这世间之物,有什么最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怕是思前想后,唯独一个情字,堪称无解矣。
天下苍生,无不为情所动,为情所困,为情所生,为情所亡。
受命于庙堂,张无忌平日里见惯了那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为了一己私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甚者,更是不惜出卖一切,只为往更高处攀爬。什么骨肉血亲,连理友朋,哪一个能比拟得了富贵荣华、权倾天下的诱惑?在人性的贪婪面前,只有赤裸的利益能够满足无底的渴望。想到这里,一个人的身影浮现于张无忌的眼前。里家,永宁公主苏贞一。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完全不择手段的女人。她与苏景年是那么的相像,又是那么的全然不同。
自从为里家所用后,张无忌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人性,更看是破了人性。可眼前的北域王,却一次次将自己从虚妄的臆想里拉回现实。
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眼中都只有那天下啊。
在北域王双眼所显现的景色之中,只有她的王妃,一人尔。
轰隆隆,轰隆隆。远处的炮声此起彼伏,自远而近。
北域的大/炮全面开始炮击,预示着叶尼塞,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攻城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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