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 随着湖面吹来的清风,送入苏莫耳际。
苏景年闻声,便停下脚步。
侧耳听了会,便对身旁的莫若离笑道:“看来真是我二人迟了些。听这画舫上传来的说笑声,想来大家都已是到了的。”
她话音方落了地, 只听又有笑语声传来。
一女嬉笑曰:“哈哈哈, 又是小白将军输了!”
一女声道:“嘤嘤嘤, 劳资今天算是栽在你们手里了!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女柔声道:“是先生承让我等,才是了。”
一男子叹道:“诶,王妃此言差异。老粗在这一旁,可是将这牌局通盘看了个清清楚楚。小白兄弟哪里有让着您二位的心思呢?她那可是牟足了吃奶的劲头儿, 想赢王妃与郡主的。只可惜, 只可惜这运气嘛,委实是差了些, 总归是牌差一着啊。看得老粗我都跟着她干着急呢。”
“就你话多!观牌不语真君子,好好吃你的果盘!”
听到这里, 苏莫二人对视一眼, 皆笑。苏景年摆摆手, 下面的人便会了意,免去通传, 留于岸上。
苏景年牵着莫若离, 领着墨羽, 一同登上了画舫的船梯。
这厢边,船上的对话仍在继续。
先前那女声又嬉笑道:“陈将军,你这话便是不对了?”
“哦?敢问郡主,老粗哪里说的不对?”
“早前陈将军不知道小白将军乃是女儿家,与她称兄道弟便也算了。怎的,今日已是知道了这尊‘神仙’的真身,却仍是唤她做‘小白兄弟’了?依我看呀,将军该唤她作‘小白妹妹’才是呀!”
“郡主所言不假。既是知道了先生乃是女儿身,将军平日该多加注意才是。毕竟男女大防,还是要顾虑些的。”
“嘿嘿,王妃与郡主教导的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若不是今日小白兄、妹妹换了女装,出现在我等的面前。就算将老粗活活打死,老粗都不会相信,与王爷一同研制红衣大炮的小神仙、战功震烁九州与叶尼塞的小白将军,竟然是个女儿家了。小白妹妹,平日里哥哥我多有得罪,那都是因为不知道你女儿家的身份,才会平白闹出这些个玩笑事来,还望小白妹妹,你大人不记老粗之过。宽恕个儿了。”
“我呸!我看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猴学走路,假猩猩!”
听闻白亭所言,众人都觉有趣。
“诶?这话是怎么说了?小白妹妹因何说老粗我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猴学走路,假猩猩?”
“哼!亏你人高马的,我牌打得对不对,你就不能给我个眼神提示吗?就在那里傻乎乎的站着吃果盘,眼睁睁的看着我输不说,居然还好意思说跟着我着急?我呸!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呐!”
其余人等闻言,皆大笑。
陈虎却是发懵,追问道:“这不是小白妹妹说的,观牌不语吗?怎么又怪我不给你提示了?再说,老粗我年方三十出头,怎么就成了糟老头子了?”
九儿被白亭的话逗得不行。眼角都是挂了眼泪,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拍桌子,笑道:“哈哈哈哈哈,小白将军当真是有趣的很。放眼天下,敢当面说陈将军是‘糟老头子’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就连素日里以辩政凶蛮著称的右相,他与陈将军因为军务几次在议事厅里争论得不可开交,都未曾有过小白将军此等‘惊天动地’的言论了呢。”
慕容云提袖掩面,也是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待她稍稍压住笑意后,只摇头叹道:“白先生,确乃神人也。”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本王的王府之中,何时来了一位神人呀。敢问神人可在?本王恳请与神人见上一面,以享神人绝美天资。”
此时苏景年登上画舫,携莫若离出现在众人面前。墨羽在二人其后紧随。
船上的人见是苏景年来了,皆是面露喜色,纷纷起身相迎。
不过,慕容云与九儿见她竟是与莫若离携手而来,二人目光之中,都稍有失落之意。只是九儿思虑浅显些,明眼人细心之下,不难发现她情绪的浮动。而慕容云只是稍带而过,面上依旧是不着什么痕迹,只如往常那般的云淡风轻。
只是察觉到了身旁九儿情绪的变化,她悄悄地摇了摇头。
将众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中,莫若离心中自有分辨。倒是苏景年,一下子见了许多的亲人、友人,高兴得不行。只乐得傻呵呵,并未曾有深思各中意味。
“参见王爷,王妃。”众人皆行礼。
“大家勿要客气,都是自家人。”苏景年免了众人的礼。
莫若离也是向众人微笑颔首。目光略过慕容云,二人对视,彼此点了点,算是打了个招呼。
白亭却是不管那些,也不管那些约束礼仪,几个健步冲了上去。
“酒鬼!!!”一头扎入苏景年的怀里。
白亭委屈道:“嘤嘤嘤,酒鬼,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