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苏景年也笑。
接过王岚的话茬,她道:“本王的议事厅本是做议事之用,不过今日既然谷大人与谏议大夫都有辩论之意。那么好吧,本王与诸位爱卿便为二位且行方便之事。只要不伤了和气,二位可畅所欲言,尽抒几见。”
“谢王爷。”谏议大夫道。
谷丰很不情愿,也和了声,“谢王爷。”
到了姜宗伦这边,他小声应诺。有些沮丧地退回了坐席。
谷丰拔直了身板,对谏议大夫请道:“谷丰请问北域谏议大夫,为何污蔑谷丰‘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谷丰乃是吾主西疆之王亲命的西疆使臣,污蔑本使臣,犹如污蔑我西疆与吾主西疆之王,大逆不道,罪不可赦。今日,谏议大夫倘若不能给出个有模有样的说法来,谷丰誓不罢休,西疆誓不罢休!”
“好。本官便说说,谷大人的罪状。”
“请。”
谏议大夫再次亮“剑”,指着谷丰道:
“汝之罪,不忠乃为其一。
先祖自洪泽受命天道,历经千难万阻,统江南、扩戎北、纳蜀地,终得统御九州,称霸天下。先人精业守成,辟地开天,方创我大齐百年基业。为保子孙后世之太平,御蛮敌外扰于关外。高祖遂分封同姓兄弟,繁衍生息,镇守边境。宗立南国,而有北域,再设西疆。南国、北域、西疆,皆是大齐血脉,同根共源,唇齿相依。高祖也有诏令,大齐子民者见北域、西疆王旗,如见圣上亲临。三国需同心同德,方能延续大齐之不灭不朽神话。汝方才言,‘要西疆之臣跪拜北域之王,是何道理?’这实乃是狼心狗肺之言!违背高祖与先人之遗愿,枉顾北域、西疆弟兄之邦谊。此为不忠!”
谷丰一时间还不上嘴来。他上嘴唇和下嘴唇打起架来。
见他不回嘴,谏议大夫继续骂道:
“汝之罪,不孝乃为其二。
为子为女者,当赡养高堂。日常侍奉左右,恩养高堂长寿。我等身为臣子,也应是如此。一朝入仕,需为朝政、为吾主殚精竭虑,死而后已。汝开口便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敢问于汝,汝今日无礼至极之行径,可是在西疆王之授意下,而刻意为之?如果真是如此,西疆王先是不顾弟兄友邦之情,强袭北域边城。已属大逆不道、背信弃义之举。而后,又授意使臣当面辱没北域王威,更是不知廉耻、下作非常之举。汝身为人臣,不但不拨乱反正,仗义直言于汝主,令其归还正道,迷途快返。反而是要听之任之,顺之从之。汝之为臣,只为一介佞臣尔。侍主而不正言,此即为不孝!”
“我,我。。。吾主从未授意于谷丰,谷丰之所言所行,皆从己心,与吾主无关。”
苏景年见谷丰狗急跳墙,只顾着盲目撇清自己的无礼行为与老七无关。竟是连谏议大夫斥责老七的那些话,
什么“大逆不道、背信弃义”,什么“不知廉耻、下作非常”,他统统忘记去反驳了。
抬起茶盏,苏景年一边喝茶,一边笑看谏议大夫接下来的“表演”。
“呵。”谏议大夫闻言,只笑一声,接道:“如果西疆王未曾授意于汝,汝却如此行事。那么,汝便是以一己之私,败坏西疆与西疆王之声誉!悖主且徇己私,此同为不孝!而且,还是大不孝!”
苏景年满满一口茶水,险些就喷了出去。暗叹,谏议大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在短短的几句话里就设下了个两头堵的套儿,等着谷丰钻。不管谷丰承认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老七有关,他都得落了个不孝之罪。
“你你你!!!”谷丰的老脸红了个底儿掉。
“谷大人莫要急。本官这才说了不忠和不孝。不仁不义,马上便要说起。”
“哼!!!本使臣倒是要听听,谏议大夫是怎么将这顶‘不仁不义’的帽子,扣在本使臣头上的!”
谷丰猛甩袖口,他的嘴唇不再打架,而是气得直哆嗦。
“汝之罪,不仁乃为其三。
现下西疆冒然引战,欲拔我北域边城。弟兄起异,同宗相伐,已属不幸之憾。更可怜两国百姓与千万将士,累于战火,生灵涂炭。汝为西疆使臣,此番拜访北域,肩负议和重任。可汝入朝觐见,还未等言及议和要务,已是同左春坊交恶。逞一时口舌之快,徇一己心念之私。将无辜百姓与将士全数抛在脑后,此行可谓之为‘仁’乎?若是因汝之一人,造成两国愈发反目,战火蔓延更烈,汝可担此罪名乎?”
谏议大夫话说到这里,已是辩得谷丰一个字都接不上来了。
北域众臣私下都在为谏议大夫叫好。只有姜宗伦有些不是心思,谏议大夫的话怎么听起来这般刺耳?那些说谷丰“不务正业”的话,怎么好似也是在说他了?
“汝之罪,不义乃为其四。
汝作为西疆使臣,出使我北域。王爷特命宫中好生招待,只担心汝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知晓汝为苗裔,连同汝住地的厨子都是从宫外调来的苗厨。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汝可倒好,未有知恩图报,感怀天泽不说,入朝觐见,见吾王竟不行跪拜之礼?言辞乏恭欠敬,举止无得无体。好一个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的白眼恶狼!”
谷丰很是愤愤不平,几次张口欲反击,最后试了半天他只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你怎地骂人?还、还骂人是白眼恶狼?”
“方才,本官说谷达人所言没有什么错。是因为在本官眼中,谷达人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哪里有资格跪拜于吾王脚下?!”
“好!说得好!”兰太史令及将作大匠起身高呼。
“好!”北域众臣皆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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